&esp;&esp;他这话说完，未听见人的回声，忙又跟着一句：“真的不疼了，这都是以前留下来的，过些日子便消了阿姐别担心。”

&esp;&esp;王昉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不似作假，便说道：“我这还有几盒珍珠膏，你拿去用如今天气越发冷了，需注意着，若是裂开就不好了。”

&esp;&esp;王衍原想说不用，徐先生虽然时常让他做事，好东西却有不少不过，他看着阿姐眼中的湿意，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忙点头应下了。

他心下还有些心虚，若是早知道阿姐会这般伤心，便是真疼他也不敢说。

&esp;&esp;他这样想着，未免再惹人伤心忙撇开这个话题，说起别的趣事来：“徐先生此人，的确要比往常的先生有趣些。”

&esp;&esp;“他说人行于天下，不可只困于那书卷纸帛之中”

&esp;&esp;“他还与我讲起他这些年的见闻，我才知晓金陵虽繁华，可这世间还有不少比金陵更有趣的地方塞北苍茫放牛羊，大漠黄沙孤鹰飞，还有江南的小桥流水，四时都有不同的风景。”

&esp;&esp;王昉坐在他的身边，见他亮着一双眼睛，絮絮说道

&esp;&esp;无论是眉眼之间的气度，还是这话里话外的气势，竟都与往日不同。

&esp;&esp;她身边的阿衍

&esp;&esp;不知不觉间是真的长大了。

&esp;&esp;而这一份长大，皆来源于那位徐先生的功劳。

&esp;&esp;王昉看着他，心下对那位徐先生，头回起了感激之情——

&esp;&esp;若是当年阿衍也曾有这样一位先生，引导着他去做一些事，也许后来的他也不会脆弱至斯。

&esp;&esp;“对了——”

&esp;&esp;王衍笑着转过头看着王昉，一双眉目微微弯着，跟着说道：“先生还与我夸起阿姐了。”

&esp;&esp;“嗯？”

&esp;&esp;王昉有几分怔楞，她与徐先生素不相识，何况她久于闺阁，又有什么值得他夸得？

&esp;&esp;王衍看着她这幅模样，便轻轻笑道：“当日阿姐劝慰我‘人存于世，但求问心无愧’，我把这话誊写在纸上挂于房中。

有回先生见到了便问我，这话是何人所作他知晓是阿姐所言后，不住与我夸赞起阿姐。”

&esp;&esp;他这样说着，眼中比起先前更要亮了几分，就连面上也带着浓浓的自豪感，竟是要比旁人夸赞起自己还要高兴：“先生还与我说，阿姐虽为女子，却不困于闺阁这天下大半男儿都比不上阿姐的胸襟。”

&esp;&esp;胸襟？

&esp;&esp;王昉笑了笑，却未说话——

&esp;&esp;她想起当日与阿衍所言“人存于世，但求问心无愧”

、“你只需把你能做的，该做的，做到最好至于结果，又何须耿耿于怀？”

&esp;&esp;只是这世间，向来劝人者易，自劝者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