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总是默认人类和妖怪是对立面。

&esp;&esp;哪怕目前为止，小妖怪平头崽和八字胡没有伤人意愿，大妖怪姬清野满脑子只想着吃，那个修炼怨念靠着人类的负面情绪升级的小嘟噜，也只是在网上做杠精。

&esp;&esp;裴栖还是觉得这些是妖怪里的特例。

&esp;&esp;总是默认敌对关系，最恶劣地去揣测那些未曾露面的小妖怪。

&esp;&esp;可如今，看着围着乔先生，各种呼哧呼哧嘴接飞盘的狗子。

&esp;&esp;它看起来很快乐。

&esp;&esp;或许是的，是的没错，它不够聪明，也没那么勇敢。

&esp;&esp;没有平头崽那种野心和天赋，也没有八字胡西方龙那么漂亮履历般的血脉。

&esp;&esp;更不是老板这样与天地困斗，靠着爪爪打拼出来的妖王。

&esp;&esp;但是它挺开心的呀。

&esp;&esp;它身边的人类很爱它，很爱很爱它。

&esp;&esp;两只人类的感情也很好！

&esp;&esp;或许以后他们结婚的时候，它会叼着戒指上台，被摸头，递上戒指，站在最中间。

&esp;&esp;司仪会留好篇幅介绍它。

&esp;&esp;这对新人的狗狗，叫老冰棍，它是家里的小宝贝。

&esp;&esp;或许，以后他们生了人类小朋友，他也可以陪着人类小朋友长大。

&esp;&esp;守护人类小朋友的安全，任由人类小朋友摸毛。

&esp;&esp;听着人类小朋友的咯咯笑声，陪小朋友从咿呀学语到背起小书包。

&esp;&esp;它是只狗子。

&esp;&esp;他们以为它的寿命是十年到十五年，总是悲伤惋惜哀叹时光的残忍。

&esp;&esp;却不知道这只狗，这是小妖怪，时时刻刻都在偷偷难过，难过于他们的寿命只有几十一百年。

&esp;&esp;世界上有那么多种风景。

&esp;&esp;不是每一只妖怪，都选择默默修炼成就大道。

&esp;&esp;也不是每一只妖怪，都能挨过漫漫岁月的困苦，任凭孤独侵蚀骨髓。

&esp;&esp;老冰棍，就是一只很普通的小妖怪。

&esp;&esp;没有金贵血脉天赋，也不肯像老板一样与天地困斗。

&esp;&esp;它只是，想要一场陪伴。

&esp;&esp;想要爱，想要很多的爱，弥补过往朦胧间耗费掉的千百万年虚度的光阴。

&esp;&esp;裴栖叹了口气，和老板并肩站着。

&esp;&esp;他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esp;&esp;沉默半晌，只是问：这样好吗？它们曾是呼风唤雨的小妖怪，如今做了宠物，没关系的吗？

&esp;&esp;老板戳在那儿，神色莫名。

&esp;&esp;人的寿命那么短暂，取几十年陪伴他们，是妖怪漫长生命里，难得的回忆了。

&esp;&esp;狗的寿命也就十年到十五年。

&esp;&esp;到了这个界限的时间后，老冰棍八成不会离开乔先生，估计还是贪恋温暖，会搞一个诈死之后回到他身边。

&esp;&esp;像是轮回。

&esp;&esp;一次一次，直到乔先生离开的时候。

&esp;&esp;这场轮回才会结束，天地间独留老冰棍一只小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