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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将人松开后，李恪昭并未解释什么，只沉沉轻询：“你喝的什么酒？”

&esp;&esp;黑暗使人目力消减，却使其余感官陡然敏锐。

&esp;&esp;岁行云意外听出他嗓音里隐藏的郁结与痛楚，心中跟着一拧，回话的语气便也温和下来。

&esp;&esp;“公子可还记得傍晚我抱的盒子？就那个，悦姐所赠的‘春朝酿’。

共饮否？”

&esp;&esp;她心中闷着事，入夜躺下后辗转反侧将近一个时辰都没睡着，索性又爬起来，躲到院墙根下独饮浇愁。

&esp;&esp;才喝没几口，模糊间瞥见院门口似乎有道人影，这才过去探看究竟的。

&esp;&esp;“好，承情。”

李恪昭倒也痛快，说着便跟上她的脚步。

&esp;&esp;本是摸黑喝闷酒，岁行云也没挑剔环境，先前就在孤植丹桂下的添景奇石旁凑活蹲着而已。

&esp;&esp;那小酒坛子被随意杵在地上，周围也没个能供人斯文落座处，先时她独自一人还没觉如何粗鲁，此刻多了李恪昭，这才生出几许尴尬来。

&esp;&esp;岁行云回头，讪讪笑道：“公子介意席地而坐么？”

&esp;&esp;“无妨。”

李恪昭掀了衣摆席地盘腿，与她面向而坐。

&esp;&esp;岁行云原是为解闷，自不会闲心风雅地备上杯盏。

&esp;&esp;况且那酒坛子不算太大，拢共也就装一斤左右，先时她粗鲁鲁抱着坛子喝的。

&esp;&esp;“呃，公子不会嫌弃吧？”

&esp;&esp;李恪昭稍顿，旋即接过她递来的小酒坛子，仰脖灌了一口，闭目沉默片刻，才将那酒坛子递还给她。

&esp;&esp;“怎不在房中喝？”

&esp;&esp;经了佳酿浸润，他的嗓音反倒愈显低沉。

沙沙落进暗夜风中，掠过岁行云的耳旁。

&esp;&esp;那种沉沉沙沙的音质扫过耳廓，仿佛带有薄茧的指腹轻揉慢拈，撩起一阵叫人不得不屏息凝气的酥麻。

&esp;&esp;岁行云将小酒坛子紧紧搂在怀中，耳廓无端滚烫。

她疑心是这酒过于上头之故。

&esp;&esp;抿唇憋气缓了好一阵子，她才清清嗓，佯装无事地低声笑道：“这酒似是果粮混酿来的。

据悦姐那说法，又是将近五年的珍藏，香味较寻常的酒要醇厚浓郁得多。

若在房中喝，只怕到明早都还散不去味。”

&esp;&esp;“将近五年的‘春朝酿’？”

李恪昭略略垂首，以两指按住睛明穴，嗤声浅笑，“难怪……”

&esp;&esp;岁行云听得云山雾罩，满脑顿时只剩个懵字：“难怪什么？这酒另有玄机？”

&esp;&esp;“‘春朝酿’仅对苴国王族特供，偶尔赏赐大臣，并不流于市面，”

李恪昭解释道，“既为五年陈酿，想必是苴夫人随素循质蔡那时带来的。”

&esp;&esp;岁行云“哦”

了一声，举起坛子小心啜饮后，无声咂咂嘴，若有所悟地追问：“公子方才说‘难怪’，似是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