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昼叶哭得鼻尖都疼了，对卖茶叶的骗子回了个问号。

&esp;&esp;那个人很艰难很艰难地道：“我说得太凶了。”

&esp;&esp;沈昼叶微信头像是个抱头哭哭可达鸭，可达鸭的主人抽噎不已，回了俩标点符号：“……？”

&esp;&esp;茶叶骗子：“……。”

&esp;&esp;茶叶骗子终于道：“公式发给我。”

&esp;&esp;沈昼叶吓得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esp;&esp;沈昼叶立即哆哆嗦嗦给陈教授拍去了照片，心想他千万别骂我了，再骂我我真的要想不开了……

&esp;&esp;回头一定要阻止十五岁的自己和这个家伙谈恋爱，他太伤人了，二十五岁的沈昼叶抽了张纸巾擤鼻涕，在通讯录里搜索了“梁乐”

二字，然后点开了她梁乐的对话框。

&esp;&esp;梁乐学长的头像又换成了洪世贤的你好骚啊jpg表情包，地区恰好是美国马萨诸塞州。

&esp;&esp;——梁乐，是沈昼叶大学后申请微信，加的梁乐道：“下周末开车去找你……

&esp;&esp;-

&esp;&esp;沈昼叶看着梁乐的睿智头像，一时也想不起这人是啥时候起变成这样的了，只记得梁学长还曾用过韩红唱歌和蔡依林跳舞——别看梁乐说话时正儿八经，内里其实骚得很。

&esp;&esp;沈昼叶犹豫了一下，打字道：“梁学长在吗？”

&esp;&esp;那边几乎是秒回：“在。

你一点还没睡？”

&esp;&esp;加利福尼亚今天罕见地飘着小雨，沈昼叶看了下手机的时间——旧金山时间十点多，在国内确是凌晨的时段。

&esp;&esp;——每一个在美国呆到。

&esp;&esp;深夜，细密的雨打上窗户，沈昼叶趴在被子里抱着抱枕。

片刻后她手机一震，沈昼叶唯恐是陈啸之又给自己布置作业，立刻拿起来看了一眼——

&esp;&esp;微信上，梁乐道：“你在加州？”

&esp;&esp;沈昼叶回复：“是鸭。”

&esp;&esp;梁乐：“……”

&esp;&esp;梁乐许是在忙，发了个好像想说什么似的省略号，却暂时没有回复。

他这种学硬件的人本质就是码农——而码农的作息都偏深夜，做实验也好，写代码也好爬格子也罢，总是深夜的灵感多些。

&esp;&esp;沈昼叶退出与梁学长的对话框，黑夜中，那屏幕上便只剩她近期联系过的张臻和陈啸之，以及一干公众号了。

&esp;&esp;陈啸之，只在微信里冷淡地留下了一句‘别糊弄我’，就不再理她。

&esp;&esp;「你想不想换个导师？」

&esp;&esp;那声音，猛然回荡在了黑暗的小小的阁楼之中。

&esp;&esp;沈昼叶想起那一瞬间就觉得四肢发冷。

陈啸之说那句话时，眼神几乎是毫无感情地望着她。

&esp;&esp;——轻蔑。

多年前春夜的星空。

被父亲高高举起的女儿。

失望。

篝火与停电的夜晚。

寒冬时分围巾后的吻。

&esp;&esp;一切都破碎着，犹如厄里斯的魔镜，镜子里隐约映出少年曾经温柔的目光，倒映着她曾经如山海宇宙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