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光熹微时，空气带着夜宿后的潮湿，院子里的植物葱茏，挂上了薄薄的白霜，然后在阳光照射下呈现出透明，渐渐消去。

贺兰城昼夜温差大，早晨起来带着些夜晚遗余的寒冷。

暂居者们都起床了，相遇在风景还算不错的院子里。

见到哥哥，易天问如同往常一般，勾起笑盯着哥哥道：“哥哥早上好。”

白宸安也和以前一样温和的道：“早。”

“哥哥，准备好新的一轮谈判了吗？”

易天问想到昨日的情景，忍不住笑道，“想不到哥哥昨日妙语连珠，一下子就让他们没什么可说的了。”

说到这个，白宸安有些涩赧：“咳……是师父教给我了一些技巧，但是我还是第一次用上，所以做得还不是很好。”

“这还不够好，那该让其他人怎么办啊。”

他不动声色的靠近，等白宸安反应过来时，手已经被少年握住了。

“哥哥，昨夜有没有梦到我？”

“！”

白宸安脸上的温度顿时上升了。

“没有！”

他挣脱了那只手，将手背过去，红着脸看向前方道：“快走吧。”

这人……怎么变得这般轻浮了？！

……

还是昨日的那间屋子，也还是昨日那几人。

陆飞云见到人的第一句话便是：“考虑的如何？”

“不如何。”

易天问坐下，“虽然你们给了很诱人的条件，但我怎么能够确认你们是否会做到呢？至少还要立个誓吧？再说，我把手札交出，还得出力，只是覆灭世族，那我能得到什么呢？”

陆飞云听完，还没说话，先看了一眼白宸安。

白宸安：“……”

“能够让你师父的心愿完成，难道不是收获吗？”

陆飞云沉声道，“何况你不用继续被中京追杀，我能让你以后都用符师这个身份光明正大的生活，这些够不够？”

易天问嗤笑，“这是你才稀罕的东西吧？说实话，那日是我主动跳入长江的，如果不是哥哥，我现在早就进鱼肚子里了。”

白宸安听得心疼。

陆飞云却听得额角抽抽。

他深吸口气：“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仔细一想，我好像也不缺什么。”

易天问往后一靠，挑眉望向对方。

陆飞云耐心耗尽，阴沉着脸：“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小子。”

他指尖骤然出现两张符箓，以极快的速度飞向白宸安。

但比他动作更快的是易天问，顷刻在白宸安周围布下一道结界。

符箓失去力道，又变成轻飘飘的黄纸落到地面。

这一幕仿佛吹响了冲锋的号角，两位符师随即打起来了。

桌椅在劫难逃，化为断木轰然倒塌。

高大成尝试阻止但不敢往前，只能在原地急得跺脚，什么家主风度在这几位活阎王面前一点也端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