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道，“那这要多少钱？”

高倜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这药费住院费什么都是她垫付的，足足有小一千呢，现在又要花钱，她顿时有些不乐意了，大夫急着去下一个病房，“不多，加起来才几千。”

听到还要几千，张婶的脸又是一变，大夫已经带着人去下一个病房了，张婶慢吞吞的过去，见盖在他身上的被子都乱了，她心不在焉的要给他掖一掖被子，就见他领子扯开，红线下面挂着一个红通通的坠子，她看到就觉得眼睛移不开了，这红的真正啊，她感叹道，再拿起来一看，这雕的还挺好看的，她可是听说了，现在这玩意都贵的很，一个巴掌大的东西都能卖到天价，这东西也是吧？他这是什么时候买的？多少钱啊，这年轻人花钱大手大脚的，也不考虑其他。

她啧啧两声，握住这个吊坠片刻又把它塞到了他领子里。

顾颜找了个机会去病房看了，高倜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眉目间的黑气更加浓郁，里面还多了猩红之色，似乎是感受到了他们的靠近，这黑红二色的雾气陡然沸腾了起来，本来只是在高倜周身，在顾颜走进病房后，雾气扩张了数倍。

最后组成了一张夸张扭曲的女人面，五官的位置全是黑乎乎的洞，嘴巴咧到了耳朵垂的位置，怨毒的朝着他们看来。

顾颜下意识的就握紧了骨笛，后退一步，关上了病房门。

按着这情形，高倜估计不会活过一周了。

“那个女人脸是什么东西？”

白瓷道，“怨气。”

他特别庆幸顾颜没有立刻问，他对这东西半懂不懂，也是刚刚才想起来，“我给你说过，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这还是当初他从骨笛里出来，五六岁的顾颜脱口而出，“鬼！”

他愤愤不平的反驳，“万界之下有轮回盘，所有死后之灵都会回归轮回盘，而普通人的真灵太弱，死后就很难保证自己的思考，就是他幸运的在轮回盘中保持了完整的真灵，再次轮回也不会自己。”

所以他们死了，也是真的死了，不过若是有无量功德护体，大善之人或许能在功德的护送下平安的在轮回盘中转一圈，之后再在万界中的某一处出生，这才算自我，他们修仙问道，也是修这真灵，他们这样意外死后，才能保持完整。

说的残酷点，普通人死了连做鬼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万事没有绝对。”

白瓷思忖了下，“若是死的人心智坚定，又有一些机缘，死后还是能保持一点东西。”

结合她之前的问题，顾颜道，“那那张女人脸就是例外？”

白瓷嗤笑道，“怎么可能。”

“这样的东西可是大宝贝，稀少的很，怎么可能在这里。”

这简直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偏远地方，这样的东西就是出土也不会在这里，况且这样的东西往往都是天地之宝，气息纯正。

“那个挂坠有古怪，估计是那个女人死的时候就在它边上，这才保留了女人死之前的一些怨气。”

说不定那个女人的死还和高倜有关系。

顾颜道，“你都有可能在这里，那样的天地之宝怎么就不能在这里？是不是都要再看看。”

她面无表情的反驳让白瓷脸色一白——不是怕的，气的，他这是倒霉，怎么能比！

可和她一对视，一口气就给泄了。

他好歹也算活了几百年了——虽然有几百年都是浑浑噩噩的活着，不能跟一个小姑娘计较，再换位想一想，如果有人用嫌弃的口气说他的老家，估计他也要炸了，他要理解理解，不就是反驳了两句了，这有什么啊，他沦落到这种地步，什么没见过——在他终于要把自己给说服了再找个台阶下来，顾颜已经转身去写作业了，白瓷：“……”

顾颜是有点生气——不是生气他之前的不屑口气，而是不太理解他都倒霉成这样了，居然还这么想当然，不过她也只是气了一下，她反应过度。

白瓷看了会儿她的背影，脸色由白转正常，之后又不知道为什么变红了一些，纠结了半天，又飘了过去，“我们什么时候再过去？”

他主动找台阶了啊，白瓷说出这句话都觉得恍惚了，他这变化拿回师门都没多少人信，而顾颜却没有没感受到他这复杂的心情，“那个东西有危险，你有把握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