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程千仞只得掸掸衣袍，走出人群，拾阶而上。

&esp;&esp;南渊大小赛事，需要抽签的地方不少，早有人捧来白玉签筒，放在院判面前的鎏金案上。

&esp;&esp;以往需要再费点手段才能开始，此时却不必。

一位大修行者坐镇，远比任何防作弊阵法都管用。

&esp;&esp;万千目光如有实质，程千仞飞快摸出一支白玉签，低头一看：“十六。”

&esp;&esp;刚还在说钟十六，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esp;&esp;验签的督查队员朗声道：“为了银子，为了宅院

&esp;&esp;顾雪绛与林渡之和好后，南渊四傻聚在一起商量比赛安排。

人手一本昨天领的册子。

&esp;&esp;程千仞原本打算在飞凤楼定个雅间，后来想了想，还是去西市买菜沽酒，回家下厨。

林鹿比较害羞，大概不愿意在人多的地方说话，家里总比外面清净自在。

&esp;&esp;坐在熟悉的小院，吃到久违的家常菜，红烧肉还是那个味道，徐冉很感动：“锅里还有米吗？”

&esp;&esp;程千仞点头：“我给你舀去。”

逐流的做饭手艺是他教的，菜式味道当然一样。

&esp;&esp;顾二愁啊：“你看她这个样子，猴年马月能辟谷。”

&esp;&esp;林渡之正在吃清炒菜心。

他住在学院里，大灶人多，自己又不会做饭，索性省了吃饭。

但不用进食并非不能进食，他现在觉得，跟大家一起吃饭，也挺有意思。

&esp;&esp;原来这就是有朋友的感觉。

&esp;&esp;夏夜小院宁和静谧，草木清香伴着清脆虫鸣，在微凉的夜风中回荡，头顶星河明亮而深邃。

&esp;&esp;酒足饭饱，杯盘狼藉，徐冉忽然问：“今天轮到谁洗碗？”

&esp;&esp;程千仞今晚高兴，给自己倒满酒碗，慢慢喝着：“这次是正式欢迎林师兄加入我们，总不能他洗，我做饭辛苦，不用洗。

你俩看着办吧。”

&esp;&esp;顾雪绛瘫在椅子上瞧徐冉：“当然谁吃最多谁洗。”

&esp;&esp;徐冉打死不干：“咱俩抓阄，猜拳也行！”

&esp;&esp;习惯性坑对方洗碗，做来熟门熟路。

&esp;&esp;林渡之忍不住笑：“你们以前经常来千仞家吃饭吗？都是他做？”

看惯程千仞练剑的样子，怎么都跟做饭搭不上。

&esp;&esp;猜拳的两人想起逐流，气氛一时静默。

&esp;&esp;程千仞闻言又喝一碗酒：“从前是我弟弟下厨，大家一起吃。

后来他家人寻来，我把他送走了。

我们就开始下馆子。”

&esp;&esp;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开口。

酒不醉人，情绪却在夜里翻涌。

他看着浩瀚星河，心想我终究会习惯没有逐流的生活。

&esp;&esp;林渡之感知敏锐，忽觉苍凉悲切。

任他熟读千本通透佛法，面对朋友，却什么道理都劝不出：“……你，你别太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