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程千仞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

&esp;&esp;没有人教过他。

&esp;&esp;剧烈运动使他耳膜鼓震，太阳穴突突直跳。

喝过一声，好像天地间所有声音都静下去。

&esp;&esp;没有风声蹄声，没有鼓声，没有欢呼。

&esp;&esp;只剩他一个，凭本能纵马挥杖，十分痛快！

&esp;&esp;钟天瑾出手刁钻，杖头专攻对手虎口、指节，一般人吃痛后拿杖不稳，不愿再正面与他相争。

&esp;&esp;程千仞右手避过，左手反手一抓，紧握他球杖，钟天瑾奋力争夺，球杖却纹丝不动，不禁怒火中烧。

&esp;&esp;两人角力时，顾雪绛运球遭阻拦，正要挥杖，程千仞又是一声断喝，白马不曾扬蹄，但白玉玦战马已生惊惧之心，蹄下稍滞。

&esp;&esp;便在此刻，程千仞看了顾雪绛一眼。

&esp;&esp;饭桌上一个眼神，彼此就知道菜里缺盐还是少醋。

&esp;&esp;顾雪绛没有多说，缰绳一转，策马而去。

&esp;&esp;白马狂奔，风回电激，蹄声如雷，一道烟尘长龙随之升腾，顷刻间逼近北门。

&esp;&esp;北澜两人见顾雪绛冲门，心下更急，钟天瑾拼出十二分气力，不料程千仞忽然松手。

余力反冲，他连人带杖一齐向后倒去，程千仞横杖回身一扫，再次拦下白玉玦。

&esp;&esp;场下队员目瞪口呆。

&esp;&esp;抢攻以一敌二，回援运球冲门，还有这种打法？

&esp;&esp;风声呼啸，顾雪绛听见胯下马匹急促喘息。

&esp;&esp;人与马俱已到达极限。

但他仍觉不够快。

&esp;&esp;他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更快些。

&esp;&esp;决定胜负的时刻即将到来，四面看台哗啦啦站起一大片人海，屏息凝视。

&esp;&esp;张诩在北门外五丈策马游走，神情凝重。

他蓄力已久，准备一场缠斗。

&esp;&esp;谁知顾雪绛艺高人胆大，还有六丈之远，便挥杆击球！

&esp;&esp;万里碧空下，一道弧线一闪即逝，如流星坠落天际！

&esp;&esp;众人视线随它飘忽，仿佛穿云破风，又好似只在一瞬。

&esp;&esp;它砸入球门，溅起一簇烟尘！

&esp;&esp;“南渊得筹——”

&esp;&esp;“啊！

——”

&esp;&esp;“南渊得筹！

南渊得筹！”

&esp;&esp;自寂静中爆发出的欢呼，汇成一片奔腾海洋。

&esp;&esp;这场马球从清晨打到中午，酣畅淋漓，许多人失去理智，声嘶力竭地呼喊。

&esp;&esp;州府官差扔下盾牌，与南央百姓抱在一起。

&esp;&esp;督查队忘了维持秩序，挥舞长戟，高呼“南渊南渊！”

&esp;&esp;比赛结束后的场地，属于胜利者，裁决牵走夜降马，南渊诸骑入场，策马巡游。

&esp;&esp;南渊大旗随奔马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