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们对着坐，膝盖碰着膝盖。

许一穿着短裤，细长两条腿很白，宽大的外套遮住了一半，她刚洗完澡身上是栀子花香，半长的头发贴着纤瘦脖颈，有一些已经落到了锁骨处。

&esp;&esp;短暂的沉默，周至移开眼，往后靠在许一的床上。

他的长腿往前横了些，拖鞋尖抵着许一坐着的凳子腿，嗓音低沉缓慢，“能适应吗？以后都是这种训练，一直到你退役那天。”

&esp;&esp;许一摇头，想了想，说道，“那……以前有人给你上药吗？”

&esp;&esp;周至忽的扬起唇角，他在昏暗的空间里，笑在黑眸中缓缓慢慢的溢开。

他坐直倾身，手肘压在膝盖上，注视许一的眼，“许一。”

&esp;&esp;“嗯？”

许一也坐直，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把外套裹紧了一些。

&esp;&esp;“如果——”

周至的嗓音很慢，他的睫毛尖沾了些光辉，黑眸锐利，“当年你跟我一起练箭，是不是会半夜敲门，给哥送药？嗯？”

&esp;&esp;肯定会，想都不用想。

&esp;&esp;“教练若是发现，会不会罚我们？”

许一扭头看窗外，疯狂转移话题，不看周至的眼，她的心砰砰跳，乱七八糟的想法往脑子里涌。

&esp;&esp;没有人给周至送药吗？他的疼都是自己忍吗？

&esp;&esp;“我们还没有进队，不用完全遵守队规。”

周至一个编外狂徒，混不羁道，“何况，秦川也管不了我。”

&esp;&esp;但秦川能管得了她。

&esp;&esp;“还是把灯关了吧，目标太明显。”

许一说，“窗外都能看到。”

&esp;&esp;周至起身抽出了胸口的手机关掉手电筒，房间恢复黑暗。

窗外的光落进来，许一只能看到他颀长身形。

周至在房间里走了两步，说道，“过几天就要比赛了，紧张吗？”

&esp;&esp;许一点头，点完反应过来周至看不见，开口，“有一点，不过我会调整。”

&esp;&esp;“怎么调整？”

&esp;&esp;黑暗让人失去了视觉，会无限放大听觉。

他的声音分外清晰，尾调缓缓慢慢的撞入许一的心脏。

&esp;&esp;“不去想可能会好点。”

许一说着，话锋一转，问道，“你紧张的时候会想什么？会怎么转移注意力？”

&esp;&esp;周至参加过很多大赛，他在赛场上看起来像是什么都不会想的类型，除了奥运会上那次比赛，他其他时间都很自信，“你，紧张过吗？”

&esp;&esp;“你至哥又不是神，怎么会没有紧张过？”

周至的轻笑一声，道，“适当的紧张可以集中注意力，就不用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