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旭芳笑着抬手，等木马转过去，眼神才再度黯淡下来。

&esp;&esp;“比你早上几个小时。”

毛不思眼神扫过不知何时坐上木马的马明义，就见他一伸手，不知道碰到了小孩哪里，惹得小人扭着身子笑个不停，“幸亏他及时截住了我。”

&esp;&esp;如果马明义稍微慢一点，都不会出现现下这个和乐融融的场景。

&esp;&esp;她从马明义口中知道了小孩的故事，也明白了为何他可以肆意的穿梭在陈旭芳的梦里。

或许那并不是他的本意，而是他被捣成碎块时留在陈旭芳生命里的最后一点意识。

&esp;&esp;小孩不安的情绪牵动了融入陈旭芳骨血中的那一丝丝的残留，使她没日没夜的做着所谓的噩梦。

陈旭芳感受到的，都是小人真正经历过的，挣扎、绝望、求救…可惜她帮得了陈旭芳，却帮不了那个小生命。

&esp;&esp;毛不思想，纵然小孩无法留在人世，起码她可以帮他实现这个小小的愿望吧。

&esp;&esp;“我把他当泥偶带回来，满打满算也有四年了。”

这是陈旭芳首次这么平静的跟毛不思对话，没有初见时的楚楚可怜，也没有后来的不满崩溃，“那人曾说过他会随着我的供养而长大，灵力也会变得越强。

之前我还不懂，现在倒是明白了过来。”

&esp;&esp;那人所谓的长大，是真的。

他从小小的胎儿逐渐成型，然后开始会跑会说话，也正是因为他的长大，他发出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才让她这个‘养育’他的母亲，陷入了深深的惧怕中。

&esp;&esp;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到头来，也怪不得旁人。

&esp;&esp;“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毛不思不相信，那人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来到闭园的游乐场，只为告诉她这个梦。

&esp;&esp;“什么也没说，他进来没多久，就被你发现了。”

陈旭芳摇头，她甚至不知道男人的出现为了什么，仿佛就是为了让她认清现实，认清自己自私自利的本性，除此之外……陈旭芳轻咬着唇瓣，他最后似乎说了一句想要跟她做交易，连忙补充道，“他中途还提到了什么交易。”

&esp;&esp;至于是什么，面对毛不思的疑惑，陈旭芳也有些不明所以然。

&esp;&esp;“妈妈。”

小孩的呼声打断两人的交谈，他被马明义单手抱下木马，脸上的的兴奋掩都掩不住。

“好玩吗？”

陈旭芳摸摸他的头。

&esp;&esp;“嗯。”

小孩点头如捣蒜，“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esp;&esp;“你要是喜欢，下次还带你来。”

小孩子的好情绪感染到了陈旭芳，承诺的话脱口而出。

&esp;&esp;换来了众人的沉默。

&esp;&esp;“可能没办法了呢。”

小孩圆圆的脸上挂着舍不得，他抬头望着天空的月亮，月亮的颜色逐渐淡了下来。

&esp;&esp;“毛小姐。”

陈旭芳打量着他们的神色，心里也有了底，她一把握住毛不思的胳膊，“鬼我不捉了，邪我也不除了，但您放心，该给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

&esp;&esp;人总是如此的天真，觉得好多事情都会按照她们的想法发展。

&esp;&esp;“人心都是贪的，一旦得到，就会加倍的取索，鬼也一样，甚至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