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祁陨掌心紧攥，听着她口中对卫韫玉的言语折辱和轻贱，听着她对卫韫玉满满的杀意，眸中染上嗜血光芒。

&esp;&esp;他动手杀了她。

那不是他、逃走（捉虫）

&esp;&esp;祁陨深夜往京郊军营赶去，不敢稍有停歇。

&esp;&esp;可他，同太子祁湮比却总是差了一步。

&esp;&esp;他悄声潜进军营中时，卫韫玉已然跪在了太子军帐中。

&esp;&esp;祁陨攥拳立在帐外，看着军帐内烛光掩映下极为相衬的一对儿人影，侧耳听着卫韫玉褪去所有口技伪装，用着和她十五岁生辰醉酒时一般的嗓音，求着祁湮相救。

&esp;&esp;她衣衫一层层褪下，只留下白色中衣。

十六岁的姑娘家将将长成，起伏的身段褪了伪装后尽数显现。

&esp;&esp;“太子殿下，阿玉……阿玉是女子身，求您，求您出手救救卫国公府！”

&esp;&esp;瞧着她望向祁湮的泪眼，祁陨何尝不妒。

可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们情谊深厚自幼相伴，自己于她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

&esp;&esp;闲来无事逗弄施舍的野犬吗？

&esp;&esp;祁陨僵立着，帐内的祁湮也同样僵立着。

&esp;&esp;不过一瞬，祁陨耳边便响起了祁湮的话音。

他抬眼望去，只见祁湮慌忙为她系上衣裳，边系边同她道：“无碍的，孤会护着你，女身便女身，无人能动你分毫。”

&esp;&esp;卫韫玉握住祁湮手腕，眼神犹带怯意。

&esp;&esp;“可，我考了科举，这是欺君之罪，是当诛九族之罪，况且，四公主已经知晓了，只怕眼下人已去了皇宫禀告陛下。”

&esp;&esp;祁湮的脸色阴沉，可他出口的话仍未有分毫犹疑。

&esp;&esp;他抬眸凝望着卫韫玉眉眼，声音沉冷却令人安心。

&esp;&esp;“欺君之罪又如何，只要孤想护，便无人能动你分毫。

阿玉，你今夜安心在此歇息，孤必定护你和卫国公府上下平安无虞，明日一早一切都会如常，放心。”

祁湮掌心温热，抚在卫韫玉肩头。

&esp;&esp;祁陨守在帐外，看着卫韫玉神情由惊慌无措转而平静下来，看着祁湮喂了她安神汤，也看着她眉目舒展，在祁湮膝头沉沉睡去。

&esp;&esp;她是那样的信任祁湮，信任到甘心将身家性命与卫氏一族满门相托。

&esp;&esp;祁陨无力合眼，静等到祁湮夜半出来。

&esp;&esp;而祁湮似乎早就料到了他在帐外，神情丝毫不带惊讶。

&esp;&esp;祁陨自己都不得不佩服，他这位皇兄的心思莫测。

&esp;&esp;“四公主和她身边的贴身婢女已死在宫中御花园牡丹丛下，父皇尚不知此事。”

祁陨微低下首，同祁湮道。

&esp;&esp;祁湮瞧了他一眼，唇畔微勾，意味难明，拱手道了句：“多谢。”

&esp;&esp;当夜四公主的尸体被人抬回公主府，太子殿下亲至，当着公主府所有奴才的面一把火将尸体烧成了灰。

自此，公主府知晓卫韫玉女身秘密的仆人，纷纷不敢多言半分。

&esp;&esp;卫韫玉依旧是国公府世子爷，只是那位太子殿下望向她时的目光，要比往日多了许多明目张胆的缱绻。

&esp;&esp;再之后，祁陨亲眼见上元节灯火下，祁湮牵着女装的卫韫玉在寺庙古树上挂了相思结。

&esp;&esp;他想，或许祁湮说的是对的——人该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