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二婶远远见过那来收养孩子的人，不看别的，光看&ldo;中介&rdo;对那人的态度就知道对方真的很不一般。

袁宁要是被选上了，日子肯定会好过的。

袁家二婶说：&ldo;宁宁，婶婶想你过得好一点。

你二伯是靠不住的……&rdo;袁宁转了个身，小脸蛋儿在枕头上蹭了蹭，眉头一拧，像是在做噩梦。

袁家二伯对这事是赞成的。

为了不让袁波捣乱，也不让袁家二伯贪婪地和人&ldo;谈价&rdo;，袁家二婶让袁家二伯带着袁波去南广一趟，卖家里的果子凑学费，已经去一天了。

次日一早，袁家二婶给袁宁穿上过年买的新衣服，细心地替袁宁衣扣，扣到最后一颗，她的手抖了抖，竟怎么都扣不上。

袁宁见袁家二婶两眼泛红，泪花一直在眼里打转，鼻头也有点酸。

他伸手把那颗扣子扣好，乖乖说：&ldo;婶婶，要出去了吗？&rdo;袁家二婶缓声说：&ldo;先吃早饭。

&rdo;她从厨房捧出碗鸡蛋羹，鸡蛋是自家母鸡下的，放了油盐和蒜苗，加水一蒸，很快就做好了，水嫩嫩、滑溜溜的，喷香诱人。

袁宁盯着鸡蛋羹一会儿，说：&ldo;婶婶也吃。

&rdo;袁家二婶点头：&ldo;好，婶婶也吃。

&rdo;她转头去拿碗盛饭，不着痕迹地抬手擦了擦眼角。

袁宁年纪小，话又不多，但很乖巧，会做的事他会主动帮忙做，不会做的他会在旁边乖乖看着，看会了再动手。

明明袁宁什么都没说，她却知道袁宁什么都明白。

袁宁已经知道自己会被送走。

吃着家里难得的美味，两个人却都食不知味。

两人一口一口地就着鸡蛋羹把早饭吃完，收拾好碗筷出门。

天开始转暖了，袁宁小步跟在袁家二婶身后，眼睛不住地往周围看。

也许他这一去，就回不来了，他想记着这地方，将来长大了，能自己出门了，再回来看看二婶和袁波。

村里没有车去镇上，大家一般都靠走路的。

今天赶得巧，有人开着拖拉机要到镇上去，见他们好像要去镇上，吆喝道：&ldo;小波他娘，要坐车不？上车吧，顺便载你去。

就是后头有两笼猪，你让宁宁避着点。

&rdo;袁家二婶有些迟疑。

她想走着去，走着慢一些，她可以和袁宁多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