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盛明昭定定地望了秦长仪片刻，讥诮一笑道：“原来是你先后悔了。”

&esp;&esp;秦长仪不答话。

&esp;&esp;盛明昭挑了挑眉，又道：“半个月前就有这心思？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就算远在千里之外——”

她顿了顿，片刻后才接着道，“我也会回来签上‘盛明昭’三个大字。”

&esp;&esp;秦长仪定定地看着盛明昭，看着她说完后头也不刷回地回到了房间去，并擦咔一声落了锁。

她在楼道上停留了很久，直到腿发酸，她才迈着步子走向了书房。

&esp;&esp;纸上留下了凌乱的字迹——

&esp;&esp;她确实签了字。

&esp;&esp;秦长仪拿起了笔，眼皮子一跳，可就在要下笔写上自己名字时，她的心空得厉害。

她看到了自己颤抖的手，耳畔似是响起盛明昭嘲弄的话：“怎么不签了？”

秦长仪的额上沁出了冷汗，僵持了很久，她放下了笔，将三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放进了碎纸机中。

&esp;&esp;她习惯了枕畔的人，习惯了凌乱的桌面，习惯了夜间亮起的那一盏灯……她习惯了很多的事情，她比自己想象得要在乎。

&esp;&esp;不就是签个字么？她签了多少的文件？怎么就无法落笔了？

&esp;&esp;秦长仪定定地望着嗡嗡作响的碎纸机，唇畔勾起了一抹嘲弄的、泛着冷色的笑容。

&esp;&esp;秦长仪在书房中蜷缩了一夜。

&esp;&esp;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一床薄被子。

&esp;&esp;她下楼走到客厅，盛明昭早早起来了，正盘腿坐着刷手机。

听见了她走路的动静，头也不回地说道：“签完了么？东西呢？”

&esp;&esp;秦长仪抿唇不答。

&esp;&esp;盛明昭又阴阳怪气道：“秦总不是签署过很多文件吗？秦长仪这三个字有这么难写？”

&esp;&esp;秦长仪垂眸，掩住眸中的黯然，她低声道：“很抱歉。”

&esp;&esp;“秦长仪，你是只会说这三个字？”

盛明昭霍然站起身，逼视着秦长仪。

&esp;&esp;秦长仪已经无法确认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了，对未来的惶恐？因那梦中的事情产生的愧疚……那莫名其妙的梦和剧情彻底毁了她的生活，使得她身心俱疲。

她要盛明昭体谅吗？她凭什么让盛明昭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