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是我的女儿。

掷地有声的理由。

&esp;&esp;“少伍就这样去了，他可以和我两清，和他的女儿清不了。

&esp;&esp;当年，我如果坚持争抚养权，他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和嘉嘉相处这些年。”

&esp;&esp;……

&esp;&esp;十三岁的嘉勉在楼上只听到这里，随即怯弱地躲回自己房间了。

&esp;&esp;那一晚，婶婶来做嘉勉的思想工作：妈妈和爸爸的感情是他们自己的事，等嘉嘉长大后也许会明白，很多事情，分手未必就是坏结果。

&esp;&esp;妈妈为了嘉嘉把工作调回了国内，只是工作及生活地点在x城。

&esp;&esp;她想接你过去住。

&esp;&esp;嘉嘉，你愿意嘛？

&esp;&esp;去年年底嘉勉回来时，沈美贤说，当年她多希望嘉嘉哭闹说不愿意去，那么我和你叔叔干脆就狠心得罪季渔算了。

&esp;&esp;然而嘉勉没有任何哭闹的动静，只说让她想一想。

&esp;&esp;隔了一个晚上，她的决定是，她愿意去。

&esp;&esp;理由不是她多爱妈妈，而是那一刻，嘉勉觉得有什么绳索之类的东西松掉了。

&esp;&esp;爸爸在，她也许才可以像一个小公主般地待在叔叔婶婶这里，旁人顶多说是爸爸托付的。

&esp;&esp;然而爸爸不在了，嘉勉不能想当然地去构造生活。

&esp;&esp;她与嘉勭、嘉励到底是不一样的，她不想凭着一己的私愿，成为别人家庭的负担。

&esp;&esp;反过来说，有些事情，不能勉强，

&esp;&esp;她与嘉励换一下，婶婶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自己的女儿去别的地方的。

&esp;&esp;这就是嘉勉后来成年后依旧习惯客观看事的生活态度。

很多情分，你不能当理所当然；很多得到与失去，你也不能去推敲里面的细节。

&esp;&esp;任何细节都未必没有破绽。

&esp;&esp;

&esp;&esp;嘉勉洗过澡后，婶婶送过来一杯牛奶，这是她们婶侄日常的晚安前奏。

&esp;&esp;婶婶说，嘉励还有一周要回来了，等嘉励回来后，来办个冷餐会呢，她也好久没联络她的那些老姊妹了。

&esp;&esp;对了，问嘉嘉还记得那个程太太嘛，人家还记得你呢。

&esp;&esp;刚才送他们走的时候，程太太还问嘉勉近况，说她的外甥和嘉勉差不多大，特为强调不是相亲啊，现在不时兴这么说，就是见面交朋友呢。

程太太很喜欢嘉勉的性情，漂亮含蓄且沉得住气的样子。

&esp;&esp;嘉勉站在落地灯边揩头发，刚想说什么，沈美贤打住了，“别忙着拒绝，怎么，你还一辈子不交朋友了？”

&esp;&esp;-

&esp;&esp;梁齐众和嘉嘉的事，少陵回来说的时候，沈美贤是不信的。

往荒唐处想，哪怕是嘉励疯魔，都不可能是嘉勉。

&esp;&esp;然而事实胜于雄辩。

&esp;&esp;那梁某人有正经头面的妻子，却公然把嘉勉带在身边，交笃的朋友说，那倪小姐是老梁心尖上的人，求他办事的也许梁太太那里行不通，这倪小姐只要肯周旋就一定能成。

&esp;&esp;不成文的话说的难听极了，当情人也当女儿般地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