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以袖遮面，一饮而尽。

&esp;&esp;“殿下请。”

下头诸人也都一饮而尽。

&esp;&esp;唯大皇子掷倒了酒杯，敲着桌子挤兑道：“歌舞呢，堂堂太子府不会连舞姬都没钱养活吧？”

&esp;&esp;“奏乐，上歌舞。”

孟景灏安然坐着，勾唇冷笑。

心里明白老大找事的缘故，老大的门人扬州太守薛庆贪污被他的人揭发，不久薛庆又被弄死了，扬州太守又换上了他的人，老大岂能不恼恨。

&esp;&esp;彼岸（三）

&esp;&esp;殿内，每一位宾客身后都立着一根龙头檀木立柱，龙嘴成勾状，勾着一盏八角流苏宫灯，灯上或题诗，或画着花卉鸟禽，灯影打在地上，有的成了几行诗词，有的成了孔雀，有的成了牡丹，还有的打在男人们的脸上。

&esp;&esp;男人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一张脸都长的不差，华服博带，香囊玉勾，端的都是一派大家风范，和相识的同僚朋友闲谈淡笑，各个游刃有余，风度翩翩。

&esp;&esp;随着太子的一声令下，先是梨园中怀抱琴瑟笙箫的伎陆续由太监领着走了进来，轻手轻脚的在早已准备好的屏风后落座，再就是舞姬和歌姬了。

&esp;&esp;当缱绻缠绵的曲调响起来时，男人们不管是在吃菜、喝酒还是说话都蓦地顿住。

&esp;&esp;这曲儿比往常那些千篇一律的曲儿浓艳了些，令人耳目一新。

&esp;&esp;接着，熊罴帘子外传来女子的莺声燕呖，锦绣帷里的莺声燕呖从来都是有气无力的，这女子却是将情浓时的调子哼唱了出来，由轻而重，呜啼绵长，带着鼻音舞姬还没进来，殿内的男子们有大半却已是呼吸紊乱，擎着酒杯的，琥珀色的酒水流出来湿了裤裆都不自知。

&esp;&esp;帘子动了，从门槛的位置露出了一对毛绒绒的白狐耳朵。

&esp;&esp;“啊！

有狐。”

有人吓了一跳，指着那耸动的狐耳。

&esp;&esp;“吱”

的一声，白狐仿佛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一骨碌从门槛外滚了进来。

&esp;&esp;没有停歇，白狐把自己团成球，一直往前滚，滚到一个男人的脚边忽的把身子展开，露出了绘着缠枝彼岸花的芙蓉面。

&esp;&esp;帘子频繁的动起来，每动一下都蹿进来一只狐。

&esp;&esp;男人们忽然都兴奋起来，拍着桌子叫，“有趣、有趣。”

&esp;&esp;“好、好。”

&esp;&esp;吟哦的唱腔忽的扬起，戴着狐狸耳，拖着长尾巴的舞姬们都舞动了起来，放肆的展现自己娇美的身子。

&esp;&esp;她们像是没穿衣服，白生生的出现在灯光里，臀儿丰润翘起，摇着尾巴向宾客们颤抖，酥胸圆润，为了逼真还特特画出了一点红樱。

&esp;&esp;唱腔开始娇喘，狐狸们两两成对开始相互斗舞，你贴着我，我黏着你，仿佛男女们锦绣帷里的那些缠缠绵绵，恩恩爱爱。

&esp;&esp;男人们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定力差的鼻子一热就留下两管鼻血。

&esp;&esp;孟景灏捏紧了酒杯，目瞪口呆，他府上何时钻进了这么些狐狸精？

&esp;&esp;熊罴帘子又是一动，一个背着书箱的蓝衫书生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当他看到满殿的狐狸精，吓的一屁股瘫坐在地，忙往后看，后面跑进来一只红狐狸，还学人戴着面纱，若说前头那些白狐狸的身子已是婀娜紧翘，那么后头这只红狐的身段则如同美玉雕成，纤秾合度，增之一分则肥，减之一分则瘦。

&esp;&esp;她就那么突然出现在男人们的视线里，一下子就揪住了男人们的目光。

&esp;&esp;红狐流转美眸，舞动着身姿开始抚摸书生的脸，白纤的手更往书生的衣襟里头钻，书生痴迷的望着红狐，眼神迷离，伸出手去抚摸红狐，红狐一转身投入书生的怀抱，书生俯身要吻，红狐搂着书生的脖子忽的跳了起来，拉着书生旋转，身贴着身。

&esp;&esp;唱腔呜咽，似欢愉似疼痛。

&esp;&esp;白狐们开始出声应和，发出妖媚的邀请，“来嘛～来嘛～公子来嘛～”

&esp;&esp;一只只都如同活在彼岸的媚魔。

&esp;&esp;只要爬上岸去，爬上去，就能抓到这些妖精们，然后压到身下，恣意颠簸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