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下次初一来吧，今天人太多。

师太忙不过来。”

上次林君劢带她来见妙仪师太，她看得出，他是个极孝顺的人，今天，他肯定在这里陪伴母亲。

&esp;&esp;歇了一会儿，余姨太在乔若初连拖带挽的支撑下勉强烧完了香，从人群里挤出去上了乔青崖的车。

&esp;&esp;还没走到家她的烟瘾就犯了，在车上大汗淋漓，五官抽搐，痛苦之状无以言表。

&esp;&esp;乔若初不如怜取眼前人

&esp;&esp;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的大年初一，乔家就在从未有过的萧瑟中过去了。

&esp;&esp;余姨太直到年初五才能下床，乔青崖给她道了歉，悉心照顾了几日，二人关系转好，家中才算多了几分温暖。

&esp;&esp;谁知道到了初六，她一早起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跪到乔青崖的面前说：“老爷，我在乔家大半辈子了。

也算是尽心诚意服侍你们的，如今我这个样子，不想拖累您和小姐，您打发我走吧。”

&esp;&esp;“茉青，你想什么呢。

你是乔家的人，你走到哪里去？”

&esp;&esp;“小姐原来的家里，还有几间老房子没卖，这里，我实在呆不下去了，您就当可怜我，打发我走吧。”

&esp;&esp;她见乔青崖不松开，便在地上磕起了响头，咚咚咚的，让人听来肝肠不忍。

&esp;&esp;乔家父女见她这么决绝，赶快把她搀扶了起来：“你要去那边老房子里住着也行，让孟妈跟着你吧。

身上不好，早晚有个照应。”

&esp;&esp;乔青崖也算是厚道人，走的时候给了余姨太两根金条和一些现金，一再嘱咐她，随时可以回来。

大概是对乔家积怨太深，余姨太拿到钱财，头也没回地带着孟妈离开了。

&esp;&esp;乔若初在后面哭着不舍得，余姨太回身抱了一下她：“你想姨妈了就去你外祖父原来的老房子里看我，好不好？”

&esp;&esp;她走后，乔青崖一动不动地坐在躺椅上，嘴里不停地念叨：不如怜取眼前人啊……

&esp;&esp;“父亲，想开些吧，也许过几天想通回来了呢。”

乔若初乐观地安慰他。

&esp;&esp;乔青崖摇摇头，这么多年，他罔顾她的付出，从没把她当枕边人看，他知道，她一出门就不会再回头了。

&esp;&esp;旁晚时分，孙妈正在烧着饭，辜骏突然来了。

&esp;&esp;他消瘦了许多，带着点颓废的疲累。

&esp;&esp;乔若初很意外，她了他半天，挤不出一丝笑容。

&esp;&esp;“若初，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辜骏放下手上的年礼，温和地说。

&esp;&esp;“好，咱们出去走走吧。”

乔若初会意，同他走出来。

&esp;&esp;院子里高大的香樟树还没正在抽芽，树干上洇着点绿意，正是春寒料峭，乍暖还寒的时节。

&esp;&esp;“若初，你还好吗？”

辜骏想去牵她的手，被乔若初冷不丁躲开了。

&esp;&esp;“还好，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