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酒和茶是给先生的，糕点和藕粉是给祖父的，糖、凤爪和书是给你的。

&rdo;杨沐一一叮嘱。

颜宁抓了一只凤爪嚼着，吸着气地说：&ldo;你别给我塞那么多，多了我拿不动。

这凤爪真带劲，酸辣可口，越吃越想吃。

&rdo;杨沐白了他一眼：&ldo;你不会慢点吃啊?东西不多，你过完年就要动身去京城，以后能来的机会就少了。

先生今年也该除孝了，他还会回吴村去坐馆吗?&rdo;&ldo;我爹其实挺喜欢吴村的，只是于先生在吴村教得也挺好的，他不好意思提出要回去。

再说我祖父年岁也大了，我爹恐怕会在家附近找个馆塾授业吧。

&rdo;&ldo;日后你去了京城，京城里的显要贵人到处都是，你要注意收敛你的脾气，别不小心就惹上祸了。

若是中了进士授了官，那就更要处处小心了。

&rdo;杨沐细细地叮嘱。

颜宁叹口气：&ldo;做官那么难，不如不做好了。

&rdo;杨沐摸摸他的头：&ldo;我们读了圣贤书，就应该心怀天下，为百姓造福。

当今皇上也是个圣明的，不至于昏聩无能，我们只要行得正、坐得稳，也不怕那些作奸犯科的。

你要是厌倦了那种生活，就辞官回来，我这里总有你一碗饭吃的。

&rdo;颜宁听他这么说：&ldo;真的啊，我要是丢了官儿，就你养我啊。

&rdo;&ldo;那当然，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

&rdo;很快就到了年底，刚过完年，还没出节，吴严就动身往京城去了。

这次还是自家的船送去的，出了漪水过澄湖，最后又折入南北大运河，船可以一直行至京城，倒是省去马车颠簸。

颜宁早就与吴严约好了一同进京，所以船到曲县时又接了颜宁。

新年刚过，冬天还没有退去，有的地方积雪都未融化，一眼望去全是灰扑扑的一片，真没有多少看头，而且越往北去，天气越冷。

吴严和颜宁结伴同行，好歹也有个共同的话题人物‐‐杨沐，有时还能下下棋、切磋一下文章，船上的日子才不那么单调难熬。

&ldo;我是实在不想去参加什么会试的。

我觉得我能中举人，已经是我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rdo;吴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抱着火盆说，船在冰冷的水上行驶，寒气似乎透过两层船板侵入了船舱。

颜宁歪在被子里拿着一本书，也不是什么策论、诗赋，而是一本话本，杨沐给他搜罗的。

他听吴严这么一说，哈哈大笑：&ldo;那你为什么还去参加会试，这么冷的天，不如窝在家里睡大觉了。

你家的财力，还需要你去做官锦上添花么?&rdo;吴严摸了一下冰凉的鼻头：&ldo;还不是为了逃亲，我要是不拿这个做借口，家里的媒婆都踩踏门槛了。

&rdo;颜宁抬头看他：&ldo;你不想成亲，为什么?&rdo;&ldo;也不是不想，就是不想娶个不认识的女人。

&rdo;&ldo;那你就娶个认识的呗。

&rdo;吴严说：&ldo;你以为我不想啊，为了这，我还想过娶三宝的妹妹四喜呢。

&rdo;颜宁惊诧了：&ldo;什么什么?你要娶四喜?那后来呢?&rdo;吴严叹口气：&ldo;四喜许了人家了，我没赶上。

&rdo;颜宁哈哈大笑了一会，然后问：&ldo;你喜欢四喜啊?&rdo;吴严歪歪头：&ldo;也不是那么喜欢吧，反正不讨厌，觉得她生气跳脚的样子挺可爱的。

&rdo;颜宁抿了嘴笑：&ldo;你不喜欢还娶她，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