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岁寒殿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esp;&esp;戚白里，你的书本为何如此干净？

&esp;&esp;裴如昼余光瞄到，那个身着明黄衣袍的男人，此时正颇为不耐烦地在书案上点着手指。

&esp;&esp;戚白里要倒霉了

&esp;&esp;不知怎的，裴如昼的心跳，也跟着一起变快。

&esp;&esp;把《邑水峻经》的引文背一遍，要是背不过的话，往后也就不用来岁寒殿了皇帝缓缓闭上了眼睛，忍不住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看上去很是头疼。

&esp;&esp;不用来岁寒殿？

&esp;&esp;无论大易还是前朝，从没听说过有皇子不读书的。

&esp;&esp;这几乎是明摆着告诉大家，戚白里已经彻底被皇帝放弃。

&esp;&esp;难道说，这就是他成为暴君的关键事件？

&esp;&esp;裴如昼不由一惊。

&esp;&esp;他忍不住微微侧身，朝着岁寒殿最后一排看去。

&esp;&esp;戚白里还和往常一样，安静地站在书案前低头不语。

那双鸦黑色的眼眸格外平静，看不出一丝情绪

&esp;&esp;他不怕吗？

&esp;&esp;还是已经习惯了？

&esp;&esp;这一刻，裴如昼忘记了收回目光。

&esp;&esp;他看着站在岁寒殿最角落的少年，忽然想到戚白里这一生，唯一的老师，恐怕只有卫帝一个。

&esp;&esp;想到这里，裴如昼徒然一惊，手心也冒出了冷汗。

&esp;&esp;好大喜功，奢靡暴虐。

&esp;&esp;这可不全是卫帝教给戚白里的吗？

&esp;&esp;卫帝教了，戚白里不但将它们记在心中，甚至还会在往后的日子里发扬光大。

&esp;&esp;《三字经》的前几行便说，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

相。

远。

&esp;&esp;习。

相。

远是啊！

明明三两岁时就背过的话，自己怎么才想起来呢？

&esp;&esp;在这短短一瞬间，裴如昼想了很多很多。

&esp;&esp;戚白里出生后，从没有人教过他要向善，更没人告诉他，要怎样当一个好皇帝。

卫国十年质子生涯，让他将卫帝的残暴铭刻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