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刘老太这才不做声了，过了一会儿又说，“小闺女家气性这么大，以后得找个什么样的丈夫才能降住她啊！”

&esp;&esp;刘家成刚拿起筷子，正要夹菜呢，叹口气给他妈夹了块肉，“吃吧！”

占住嘴。

&esp;&esp;宋来娣木着脸不吭声，心里难受。

&esp;&esp;要不是为了她，余自新才不会陪她们去医院，托了人情谁还？还是余自新还。

&esp;&esp;她婆婆还一点不知道感激，拿着个长辈的款啰里啰嗦。

&esp;&esp;余自新回家的路上，想起刘老太那讨人嫌的样子，又可怜她，又更加厌恶她，既然自己受过罪，知道当媳妇被搓磨的苦楚，为什么要去折磨媳妇？这样心里就会好受点么？还是，这个家里，她能折磨的，只有媳妇？折磨着媳妇，她才会觉得自己活得值了？

&esp;&esp;医生说很多多次生育、产程不顺利的妇女都有子宫下垂、漏尿，肛|门膀胱膨出的后遗症，会时常感到小腹坠痛，腰疼，阴|道有异物，她们日夜操劳，会加重病情——姑父难道从来都没看出母亲和妻子的疲劳和痛楚？

&esp;&esp;还是，他习以为常，也就视而不见？

&esp;&esp;就像他觉得二姑留在乡下种萝卜是“享福”

一样？

&esp;&esp;要是她和二姐没逼着刘洋回老家挖萝卜，刘洋会不会又长成这样的人？

&esp;&esp;余自新站起来（小修）他们都是有良心的，可……

&esp;&esp;“不行！

不行！

还雇人伺候呢？还雇俩人？烧得你们！

这才进城几天赚了几个钱？就忘本了？”

刘老太拍床，“只要我还睁着眼，就不能让你们干这种败家的事！”

&esp;&esp;她手术后需要在医院观察一周，媳妇每天给她送汤送水，儿子给她请了个护工陪夜，她还不乐意，非要叫媳妇来陪夜，“不然养活她干啥呢？”

&esp;&esp;这次刘家成可没答应他老娘。

&esp;&esp;刘家成守在手术室外面的时候，刚开始还不觉得如何，看到其他家属有的默不吭声哭，有的蹲在地上抱着头，这才开始害怕了。

&esp;&esp;正等着，刘洋来了。

问了情况，刘洋问，“我妈呢？”

&esp;&esp;刘家成这才发觉，老婆跟新新离开半天了，咋回事？

&esp;&esp;就这时新新回来了，“姑父，二姑叫你去商量一下。”

&esp;&esp;二姑诊断结果出来，余自新特意把姑父叫过来，让他听医生怎么说的。

&esp;&esp;刘家成往诊室走的时候头脸都发麻了，该不会他老婆也得手术吧？

&esp;&esp;他妈不是说了，农村女人，生了几个孩子的，十个有九个都有这毛病。

&esp;&esp;医生说这病有年月了，虽然不像他老妈的那样严重，要是不赶快治，只会越来越糟，也得手术。

&esp;&esp;刘家成一听，吓得差点晕过去，他攥住二姑的手，声音都带着哭腔，“来娣儿啊——我咋不知道你病得这么厉害？来娣啊——我可咋办呀？”

&esp;&esp;余自新看得直皱眉，这时候不安慰一下病人，你哭个什么劲儿啊？还得反过来让二姑安慰他，“没事，没事，医生说我这个没咱妈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