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步练师熟稔万分，随口即吟，沉眉颔首：“学生不敢忘。”

&esp;&esp;“好徒儿啊，”

言正淡淡地看着她，“你不敢忘，老师又怎么敢忘？”

&esp;&esp;步练师瞳孔一缩，霍然起身：“老师——！

！”

&esp;&esp;“志当存高远，当为天下先！”

言正扬声打断她，他做了一辈子的清正君子，垂垂老态也难掩一身傲气，“此时正是皇上用人之际，我食朔禄、为朔臣，岂有趋利避祸的道理！”

&esp;&esp;“……”

步练师哑了哑，随即艰难道，“老师，你就算不为你自己——”

&esp;&esp;一旁的言眉突然跪下了：“父亲大义，眉儿神往！”

&esp;&esp;步练师：“……”

&esp;&esp;她气得三斤老血都卡在嗓子里——

&esp;&esp;言家人，实心眼，认死理，人人都和驴一般倔！

&esp;&esp;“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esp;&esp;言正似乎是有些累了。

这个年纪的老人，本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而他坐在上京的漩涡之中，像是一棵不服老的苍劲松柏：

&esp;&esp;“这主考官，不好做，是不是？”

&esp;&esp;步练师急道：“何止是不好做……”

&esp;&esp;言正肃然道：“要别人来做，不也一样地不好做么？”

&esp;&esp;步练师愕然地看着老人。

&esp;&esp;“自古以来，都是君子难做，清官难当。”

言正面无表情，沉声厉喝，“——但这一国不可无君子，一朝不可无清官！”

&esp;&esp;“这主考官的位置，我言某正合适！”

言正双眼圆睁，好似金刚怒目，“言家世世代代，皆为谏臣；祖祖辈辈，守的不过‘正道’二字！”

&esp;&esp;·

&esp;&esp;·

&esp;&esp;“——谁要向正道举起屠刀，不妨从我言家开始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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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

&esp;&esp;“相国，”

红豆在外禀报，“令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