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怎么了？李斯年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他的脚下。

&esp;&esp;方岱川的脚下是一个很大的人形坑，浮沙已经顺着不远处海岸劈开的裂缝滚走了，只剩下两侧稳固一些的沙土。

——那个坑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esp;&esp;方岱川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有些惊慌，他的尾音拖碎在空气中。

&esp;&esp;他说：“啤酒肚的尸体……不见了……”

&esp;&esp;第四夜·05

&esp;&esp;牛心妍拢了拢头发，低声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向杜苇了解一点过去的事儿。”

&esp;&esp;“过去的事儿？”

陈卉站在远一些的地方，与他们遥遥对峙，“有什么事儿不能在屋里说呢，要跑到这个荒郊野外来？”

&esp;&esp;杜苇有些尴尬，走过来想拉住陈卉的手，却被陈卉拂掌甩脱了。

他强笑了一下，说道：“这不是怕吵醒你嘛，我看你睡得正香。”

&esp;&esp;陈卉冷哼了一声：“是怕吵醒我，还是要防着我？”

&esp;&esp;“你看你说的，”

杜苇腆着脸笑道，“太不信任我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上前去哄陈卉。

&esp;&esp;他们三个正吵着，李斯年拉了拉方岱川的手腕，两人借着树影的荫蔽，小心翼翼地后退了几步。

他们三个吵得正火热，都没有余力关注身边的动静。

从心理学上也很好解释，假若从来没有发现任何不对，人的精神会一直紧绷。

然而在对方以为已经有一次察觉，也有人送出来之后，就会放松很多。

&esp;&esp;两人藏在树后，肩膀碰着肩膀，小声在一起说话。

&esp;&esp;李斯年盯着那边的动静，嘴唇轻动：“你记不记得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我们曾经搜过身？

&esp;&esp;方岱川愣了一下，记忆被他带到了第二夜，随着他的声音浮展开来。

&esp;&esp;“牛心妍那天带了一枚玉观音，玉上鎏金刻着一个牛字。

当时我其实心里有些疑惑，中国戴玉的的传统，向来是男戴观音女戴佛，她一个女人，为什么会戴一块儿刻着自己姓氏的玉观音？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她的玉佩，恐怕是她先生留下来的遗物。

牛这个姓氏，恐怕也不是她本家的姓。”

&esp;&esp;方岱川挥了挥手：“我倒不怕这个，她爱姓什么姓什么，我怕的是她的那个孩子，你之前说那个孩子是双重人格，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不对，我总觉得那个孩子的身体里，怕不是住着两个鬼魂？

&esp;&esp;远处灯塔的光影在海面澜气中若隐若现，仿佛鬼火，四周死寂到连虫鸟声都没有，方岱川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牛心妍蹲下身亲吻儿子的场景，禁不住搓了搓小臂，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