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而如今，这消息都发到他这远在异国的人手里了，那就自然不是摆出来看的。

&esp;&esp;只是……没想到他远走天边，还是逃不脱与这旧事的纠葛，那些在他心底根深蒂固的念想一旦被提及，便一发不可收拾地蔓延开来。

原本想要忘却的往事，一件件如同蝗虫过境一般在他的脑海里碾压过去，蚕食着他渐渐麻木的神经。

&esp;&esp;不知不觉间，眼眶竟是一阵发热。

&esp;&esp;往生捋了捋方才提及的个中关系，心下明了之后才意识到东笙刚才一直没有说话。

这青铜铸的脑子和心不知怎么的如此敏感，黑暗中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便试着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esp;&esp;“没什么，”

东笙背对着他侧了侧身子，不动声色地把眼泪蹭在枕头上。

&esp;&esp;“你是想曾元帅了吗？”

往生听出他语调有些哽咽，只是这把破剑心比铁实，一点面子也不给的一语道破，“还是周小将军？”

&esp;&esp;东笙叹了口气，闷闷地问道；“你知道，什么叫子欲养而亲不待吗？”

&esp;&esp;“我知道，”

往生应道，心中似是一番纠结，终是觉着应该实话实说，便诚然道；“但是我不懂。”

&esp;&esp;东笙觉得这剑大概从身到心都是实心铸铜水，也懒得跟他计较，只是心里一开了这道口子，不说完就堵得慌，就自顾自地悠悠开口；“他活着的时候我就没有好好待他，现在他走了……我连给他守孝都做不到，我欠他的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esp;&esp;“……至于周子融，”

东笙想了半天，才敢再和他人单独提及这个名字，话一出口，心里就一阵空落落的，一时之间又不知从何说起，“我也说不清，这厢就是要还，也怕是要还一辈子了。”

&esp;&esp;往生好不容易体贴了一会，没有再接他的话茬，心里莫名生出几分酸涩，几番想要开口却终是欲言又止，只在心中叹道；你这一辈子，怕是也没有几年……

&esp;&esp;海上来信

&esp;&esp;海上

&esp;&esp;船行十日，很快就要到大凌。

大凌作为四方联合会的宗主国，有随时召集各国的特权，而且自打四方联合会成立以来，开的大大小小的会都是在大凌的国土上举办的。

&esp;&esp;夜里，周子融照常在睡前到甲板上巡视一番。

晚饭的时候陪李崇文喝了点酒，这会儿带着些微醺的困意，脑子也逐渐混沌起来。

&esp;&esp;他眨巴眨巴酸涩的眼睛，站在栏杆边张望了一下——这是个月朗星稀的好天，皓月当空，风平浪静，银白的月光似是要把整个海平面映亮一样。

海上像是洒满了碎银子，伴着沙拉沙拉的海潮声，不断闪烁跳跃着——正所谓浮光跃金。

&esp;&esp;晚上的海风有些刺骨的寒意，周子融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外袍，哈了一口白气，脑仁儿又酸又胀，头皮却被寒风吹得快要麻木。

&esp;&esp;“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看着罗迟带着一队巡逻的士兵过来和下一班交接，周子融开口询问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