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想象不出计青岩对人好的时候会做什么，训话？罚抄门规？

&esp;&esp;“师父，我想跟你说件事。”

关灵道不甘心地把脸凑上去，轻轻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师父你太古板了，放松些。”

&esp;&esp;倏然脑后一股大力，压着他的头，猝不及防的，关灵道像只雪地狐般，头埋在栏杆上的厚厚积雪中。

&esp;&esp;“从哪里学来的？”

语气冰冷。

&esp;&esp;关灵道呜咽，嘴巴像是被塞住，听不清楚。

&esp;&esp;“哪里？”

计青岩把他拉起来。

&esp;&esp;“夙、夙城青楼。”

满嘴都是雪，关灵道耷拉着头，欲哭无泪。

生气成这样，可见刚才多半又是他自作多情，否则哪里有他能舔自己，自己却不能那么对他的道理？

&esp;&esp;“还学了些什么？”

听到夙城青楼这几个字，就叫人气不打一处来。

&esp;&esp;“化冰词。”

说完了又怕计青岩不懂，“小曲。”

&esp;&esp;计青岩立时间不说话了，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身往里面走。

&esp;&esp;关灵道愣了一下赶紧跟上来。

&esp;&esp;怎么又得罪他了，化冰词不就是首青楼小曲么，简单明快，容易上口，虽然他学的只是弹琴奏曲，没注意到究竟是什么词，将来自己填也就是了。

&esp;&esp;“师父，我什么也没做，就是学了那曲子，挺好听的，改天唱给你听。”

&esp;&esp;“用不着！”

声音突然间提高了些。

&esp;&esp;好听什么，这是南朝东南一带的求欢曲！

曲子是青楼女子所写，说的是一个美貌的女子央求情郎与她共度春宵，极尽引诱之能事，其歌词之露骨绝不低于北朝的十八摸，可算是不折不扣的淫词秽曲。

&esp;&esp;唱给他听做什么？

&esp;&esp;“不用你唱，也不许再提。”

一时失了态，他强压着声音冷静下来。

&esp;&esp;说话间，远远地传来慌张的人声，一望庄里忽然间亮点灯火，人影憧憧，似有些杂乱。

&esp;&esp;关灵道望着湖对面：“怎么了，刚才死的人被发现了？”

&esp;&esp;计青岩的神色肃穆：“嗯。”

&esp;&esp;两人回到厅里坐着，外面乱糟糟的人来人往，不多时一个看似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引着十多个卢家弟子出来：“卢公子。”

&esp;&esp;“堂弟。”

卢夜生竭力冷静，“出了何事？”

&esp;&esp;那年轻人是地蘅道长的大公子，在南朝也算是声名极好，说话时听起来有些软：“你所说的那魂修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