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坐在他身边看了一会儿，看着看着就靠在了他的身上，他很习以为常地抱住了我，像撸猫似的，抚摸着我的后背，过了一会儿，他说：“去洗澡么？”

&esp;&esp;“嗯。”

&esp;&esp;浴缸已经放好了洗澡水，齐康放的，这个活原本是一个年长的工作人员做的，年长的工作人员退休后，换成了一个年轻人。

&esp;&esp;年轻人不知轻重，撞见过几次我穿睡袍进浴室的模样，有一次齐康跟在我身后，

&esp;&esp;“我不认为我是个擅长养孩子的人，”

齐康没什么犹豫，几乎是立刻回答，“我已经养废了一个丁龙，还是不要再误人子弟了。”

&esp;&esp;“丁龙的问题，不是你的错，挑一个善良温和的孩子的话，或许会有不同的结果。”

&esp;&esp;“田媛媛小时候也是温和善良的，后来还是会长歪，养孩子是一件很需要耐心、毅力和技巧的事，我不认为我会是个合格的父亲。”

&esp;&esp;我不再劝他，想了想，也说：“我想，我也不会是个合格的父亲。”

&esp;&esp;我心里的位置很小，小到只能容纳一个齐康，再也容纳不下其他人——即使是我名义上领养的孩子，恐怕也不行。

&esp;&esp;“那就算了吧，”

齐康舒了一口气，“就咱俩过，也安稳，也没有什么波折。

不过那些慈善的事，咱们还继续做。”

&esp;&esp;“自然是要继续做的，”

我顿了顿，又说，“要是你能生的话，咱们生个孩子，倒也不错。”

&esp;&esp;“可惜我不能生。”

&esp;&esp;“生孩子要走一道鬼门关，也很痛，我舍不得。”

&esp;&esp;“我却愿意的。”

&esp;&esp;我们竟然有模有样地讨论了起来，我叹了口气，说：“那也舍不得，我舍不得你痛。”

&esp;&esp;齐康笑了起来，很明朗的、很温柔的那种笑容，他说：“都说了，你对我特别好，遇到你算是我的幸运。”

&esp;&esp;我没反驳这句话，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自恋的。

&esp;&esp;过了一会儿，我对他说：“等到今年五一，我们去学校看看老师吧？”

&esp;&esp;“高中老师？”

&esp;&esp;“也可以都看看。”

&esp;&esp;齐康沉默了几秒钟，忽然说：“我其实这些年，一直都在躲着老师。”

&esp;&esp;“为什么要躲着老师？”

&esp;&esp;“因为混得不太好，很怕老师问我最近在做什么、过得怎么样，我怕老师的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最好连心疼也不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