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少年有些窘迫地提起自己的袖子，轻轻地嗅了一下：“没有臭，我每天都去河沿边洗的。”

&esp;&esp;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力气大，每日出的汗也多，他若是不爱干净的人，早就被腌入味了。

&esp;&esp;常意看他抬起手，爬满狰狞纹路的脸上无端透出几分呆愣，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esp;&esp;“陈家为什么这样对你，就因为你长得丑？”

常意问出她真正在意的事。

&esp;&esp;“陈大娘真是你娘亲？”

&esp;&esp;哪有亲娘把自己孩子当畜生的……纵然常意也没享受过父母的宠爱，但陈大娘对少年的态度，却仿佛是什么仇人一般了。

&esp;&esp;少年没有回答她。

&esp;&esp;“这也不能说吗？”

常意说道：“好吧——”

&esp;&esp;“她是我娘。”

少年闷闷地发出声音，又歪了歪头，改口道：“我也不知道。”

&esp;&esp;“你爹呢？”

&esp;&esp;少年听到这个字眼，脸色突然煞白，又不愿意说话了。

&esp;&esp;……还挺容易生气。

常意拍拍他的胳膊，递给他一个油纸包：“算了，吃了睡吧。”

&esp;&esp;他接过来，动作轻柔地揭开油纸，看着中间躺着色泽乳白，绵密蓬松的一块东西：“这是什么？”

&esp;&esp;“这是糖。”

常意笑了笑。

&esp;&esp;这是关扶之前骑了一天的马，去最近的县里买的银丝糖，常意不爱吃甜的，走的时候想了起来，便带上了。

&esp;&esp;“糖……？”

少年愣愣地重复。

&esp;&esp;“就是甜的东西。”

常意解释。

&esp;&esp;“什么是甜的？”

&esp;&esp;少年定定地看着手里的东西，更加不能理解了。

&esp;&esp;常意皱了皱眉……这陈家，是真把他当猪狗养吗。

他平时都吃些什么东西？

&esp;&esp;“你尝尝就知道了。”

&esp;&esp;常意说道：“吃点甜的，就不会老冷着一张脸。”

&esp;&esp;少年半信半疑地咬了一小块。

&esp;&esp;“是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