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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送灵下葬的队伍很长,有专门抬棺木的,有拿白幡的,也有给沿途小鬼撒纸钱开道的等等。
&esp;&esp;盖因秦昭不及弱冠就去了,属于中殇,府中长辈不能跟着去送,最多到府门口,就不能继续往前走了。
&esp;&esp;阴阳师言,若是长辈去了,秦昭会不安心。
&esp;&esp;队伍前头,需一晚辈抱灵牌,秦野作为手足,也只能走在灵牌之后。
&esp;&esp;姜媃的位置落后秦野一步,两人站好不久,后面该有的置办也妥当了。
&esp;&esp;眼看就要到申时,阴阳师在旁催了几次,反复强调申时中必须出门,耽搁不得。
&esp;&esp;老夫人顾氏皱着眉头,不悦道:“去,催催大孙,快点让敏学过来。”
&esp;&esp;秦敏学,便是秦笏长子。
&esp;&esp;去催促的仆役还没到大房院门,就见罗氏面色凝重小跑出来。
&esp;&esp;“阿家不好了,”
罗氏近前,嗓音大的所有人都听到了,“敏学昨天忽然烧了起来,这会下不来床呢,大夫交代了不能见风。”
&esp;&esp;众人脸色一变,任谁都没想到临到关键之时会出这样的变故。
&esp;&esp;阴阳师表情也不好:“你们在干什么?耽误了亡者轮回路,我可没办法帮你们做她的狼崽
&esp;&esp;“病死没有?病死了恰好一起出殡,陪我哥下黄泉!”
&esp;&esp;一字一句,如冰如碴,溅落到地,冷硬至骨,让人骨髓里头都疼的慌。
&esp;&esp;罗氏表情一僵,跟着反应过来,当即以更大的声音驳斥回去:“秦五,你再敢乱说,我撕烂你的嘴!”
&esp;&esp;秦野勾起薄唇,又冷又薄凉:“你不把人交出来,是要我去捉么?”
&esp;&esp;罗氏心头发颤,然仗着自个辈分在那,遂对老夫人顾氏哭诉:“阿家,你看到了,秦五这个白眼狼就是这样威胁我的,我是不敢让敏学过来,万一路途上有个什么闪失,我只有这么一个小孙孙,那也是阿家你的末孙啊。”
&esp;&esp;罗氏想干什么,老夫人顾氏心里门清。
&esp;&esp;她看了眼秦野,又觉得罗氏的话不无道理。
&esp;&esp;在秦野身上,年纪这个词就没有框限,且他这样混不吝,性子乖戾暴躁,时常将那匕首带身上,谁都吃不准他下一刻到底想干什么。
&esp;&esp;但,秦昭出殡又是大事。
&esp;&esp;一时间,顾氏竟是拿不定主意。
&esp;&esp;三房秦勉玦面色不虞地站出来道:“大嫂,昭儿上路轮回一事耽搁不得,况送灵抱牌也是件积攒阴德的大好事,兴许让敏学抱一抱,回来病痛就好了。”
&esp;&esp;罗氏斜了秦勉玦一眼,阴阳怪气的道:“三弟,不是我不肯,是敏学真的下不来床,大夫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见风不能见风,我总不能不顾我小孙孙?那可是我的命o根o子。”
&esp;&esp;秦勉玦一噎:“这……”
&esp;&esp;罗氏嘲讽地看着秦野,继续说:“我可是听说,昨晚上回魂夜死人睁眼,这可是大凶之兆,如今那棺材里头是何情形谁晓得?”
&esp;&esp;这话一落,不知昨晚变故的其他人当即吃了一惊。
&esp;&esp;那八个抬棺的大汉犹豫起来,接着有一人对阴阳师道:“先生,这死人睁眼的棺木,我们可不敢再抬,不然带了晦气回去连累家人怎么办?”
&esp;&esp;说着,本是已经抬起的棺木,居然嘭的一声又放下了。
&esp;&esp;阴阳师大惊:“不可放不可放,起龙了不到墓坑前不可放棺。”
&esp;&esp;然,人性本私,八名大汉只顾自个,利利索索地放下棺木,抽了龙木不准备接手了。
&esp;&esp;秦野龇牙裂目,他自然也知道起了的棺是不能下地的,不然龙棺挨地,死者将不能再入轮回。
&esp;&esp;他冲过去扒着棺木,似乎想用自己的力量将棺木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