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江屿低低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esp;&esp;“小姑娘，那到底要写什么字？”

老爷爷适时地开口。

&esp;&esp;“与……”

&esp;&esp;“山与屿字，岛屿”

。

&esp;&esp;江屿接过宁芮星的话，见老爷爷开始忙活了，低头直直地看向宁芮星，朝她笑了笑。

&esp;&esp;一旁人流涌动，深浅变化的彩光打在江屿的后背上，仿佛逆光而来。

&esp;&esp;看着这样子的江屿，宁芮星的心率错乱了一拍，兀自地红了脸。

&esp;&esp;坏主意

&esp;&esp;字体比图案来得简单，老爷爷没一会就在黏板上写好字，拿过一旁摆放整齐的竹签，慢慢地支起大字，将完成的黏糖递给了宁芮星。

&esp;&esp;宁芮星眼底都是对黏糖的喜欢，接过黏糖，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esp;&esp;黏牙的糖味溢留唇齿，她的腮帮动了动，眉眼弯弯的，就要将手里一直攥着的钞票递给老爷爷。

&esp;&esp;江屿却是更快地伸出手拦住了她的动作，压在她的身侧，转而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张零钱，放在了桌上。

&esp;&esp;老爷爷拿起零钱，朝江屿善意地笑了笑，低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esp;&esp;宁芮星仰着头，有些不解地看向江屿。

&esp;&esp;江屿低垂着眉眼，朝她笑了笑，轻声说道，“走吧。”

&esp;&esp;“嗯。”

见江屿没解释，她慢吞吞地应着，跟在江屿身后离开。

&esp;&esp;江屿瞥了宁芮星一眼，见她低着头，看着她在灯光下弧度柔和的侧脸和咬着腮帮的模样，温声开口，“有时候，善意的接济过度了，就会成为伤人的利器”

。

&esp;&esp;宁芮星下意识地怔楞了下，扭头看向江屿，呐呐地开口，“学长……”

&esp;&esp;她有些意外，意外于江屿看透了她的想法。

&esp;&esp;深夜年过半百的摆摊老人，眉目慈善，轻易让她想到了她已经离开的爷爷。

&esp;&esp;心酸发软的情绪一时战胜了理智。

&esp;&esp;她用一百块的红钞票，想去买一支不过几块钱的黏糖。

&esp;&esp;身体健康的老人家生活中用不着多少，一百块的份额不大，但好歹是能过上几天清闲日子，不用像今天一样街头露宿地摆摊。

&esp;&esp;“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轨迹，好比远水解不了近渴，一瞬间的安逸换不来长久的适意。”

&esp;&esp;他顿了顿，停下了脚步直直看向她，“何况是手艺人，无论年轻，或者老迈，他们靠自己的手艺服务，而不是以此来博取他人的同情。”

&esp;&esp;宁芮星的手指紧紧捏着竹签，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低低的，闷闷的，“学长，我是不是做错了？”

&esp;&esp;她刚刚明明都已经看到了老爷爷座位旁放着的黑袋子，里面装着小份额的纸币和硬币，自然知道他不可能找得出零钱。

&esp;&esp;所以，她的举动，是摆到台面上明晃晃的接济，说到底，也能算是为难。

&esp;&esp;她低着头的样子，明显有些失落和自责。

&esp;&esp;江屿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开口，“没有，你很好。”

&esp;&esp;看着宁芮星迷茫的眼眸，江屿的唇角弯了弯，眼底溢出了温暖，朝她走近了一步。

&esp;&esp;嗓音淡淡的，又带着对她特有的暖意，“有些事情，你有那份心，就比旁人好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