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末帝转世？笑话，末帝当年何等的杀伐果断，三军阵前厮杀而面不改色，怎么会像裴瑶这么怯弱。

&esp;&esp;百里沭不信李乐兮的推算，论推算演练，她才是王者。

&esp;&esp;裴瑶在认真审视面前的百里沭，不过二十几岁罢了，十七年前不过十岁，能与太傅下棋？

&esp;&esp;只怕还摸不到棋盘就给赶出去了。

&esp;&esp;裴瑶不信她，也没有立即揭破，她看了一眼百里沭，脑袋里想着怎么结束这场对话。

&esp;&esp;此时的百里沭默默看着裴瑶，忽而一笑，裴瑶被笑得全身发麻，你笑什么？

&esp;&esp;你和齐国的末帝楚元长得相似，不过过去一百三十七年了，我将她的相貌都忘了，直到一个月前我翻开旧日的画册，才发觉你二人很像。

或许，这就是太皇太后青睐你的原因了。

百里沭好心解释。

&esp;&esp;裴瑶心里发颤，紧紧抿着唇角，眼珠子转了转，没有反驳，而是说道：我的

&esp;&esp;人怎么会活千年，既又不是妖怪，又不是神仙，裴瑶不信，她看着太皇太后白瓷般的肌肤，舌尖抵着牙关，死死抑住自己的颤抖。

&esp;&esp;太皇太后神色如旧，双眸中不起波澜，看向裴瑶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她收回自己的手，看向外间，平静道：确实有长生药，国师活了百余年，这些年来我们一直暗中较劲。

裴瑶，国师说你是凤凰命格，也是祸国的妖女，那是因为裴绥。

&esp;&esp;裴瑶咬着糖，残存的理智让她努力保持清醒，整个身子绷成一根弦，不敢有半点松懈，她的眼泪忽而一颗一颗掉落下来。

&esp;&esp;太皇太后皱眉，怎么这么容易就哭了？

&esp;&esp;裴瑶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将糖递给太皇太后，吃糖吗？

&esp;&esp;不吃。

太皇太后唇角溢出几丝笑，这么多年来她还是没有变，遇到事情就想避开，不会想着正视。

&esp;&esp;裴瑶的泪滑过唇畔，滑入脖子上，染了些不该有的哀伤，她将糖收回自己的袖口里，解开腰间的青竹香囊递给太皇太后。

&esp;&esp;与我划清界限吗？太皇太后目光终于缓和下来，见到裴瑶眼中的失望后，她后悔了。

&esp;&esp;裴瑶哭着没有说话，将香囊给了她，转身就走了。

&esp;&esp;太皇太后捏着香囊，凝视青竹，许久不言语。

&esp;&esp;良久后，若云匆匆进来，慌张道：太后娘娘出宫去了。

&esp;&esp;嗯，晓得了。

太皇太后依旧没有太多的情绪，她寻了一地坐下，捏着的香囊不敢松开。

&esp;&esp;裴瑶胆子大，无所畏惧，这个时候是害怕了？

&esp;&esp;太皇太后没有深想，而是选择走出未央殿，回到自己的寝殿。

&esp;&esp;黄昏又至，黑夜降临，上东门处的叛军尸体终于收拾完了，丞相端着一盏酒去了西宫院落。

&esp;&esp;凌寒的夜里，栗太妃坐在院子里看月，周遭空无一人，大皇子死后，伺候她的人选择跑了，一人不肯留下。

&esp;&esp;而她选择坐在这里。

&esp;&esp;丞相如期而至，跨过宫门，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太妃。

&esp;&esp;栗太妃抬起眼睛，眸色如一潭死水，丞相，许久不见了。

&esp;&esp;太妃。

丞相叹气，他做梦没有想到大皇子会带兵围住宫廷，若是待在皇陵中，好歹也可好好活着。

&esp;&esp;他说道：太皇太后并未想过取你们母子的性命，就算新帝也会善待兄长，太妃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