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世上岂有非黑即白之理？天下怎有非正即误之说？

&esp;&esp;“不在其中，便违逆天道了吗？”

&esp;&esp;孟戚神智被问得逐渐清明，却还是头痛。

&esp;&esp;是啊，楚朝二世而亡，难道还是他的错处吗？

&esp;&esp;只不过想到那只沙鼠，他就感到心中绞痛。

&esp;&esp;“终究是我今日鲁莽……”

&esp;&esp;“不，若非大夫，我还不知己身。”

&esp;&esp;墨鲤想要说他们也不算妖，可是他根本不会化为龙形，而且刚才差点坑得孟戚变不回来，如今孟戚情绪不妥，手边又没有药，只能暂时隐下了。

&esp;&esp;皆生妄念

&esp;&esp;旷野里有夜枭的叫声，几株老树的枝干都是光秃秃。

&esp;&esp;“这已是雍州境内。”

墨鲤打量着四周，前方似乎有处村落。

&esp;&esp;孟戚也停下了脚步，他身上的气息有些混乱。

&esp;&esp;墨鲤怀疑他根本没有听见自己在说什么。

&esp;&esp;“……孟兄？”

&esp;&esp;“唔。”

孟戚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esp;&esp;虽然变回了人形，可是耳中总是嗡嗡作响，眼前时不时出现幻象。

&esp;&esp;有太京的街道，有深山密林。

&esp;&esp;有一些人从年轻到苍老的面孔，还有兵戈杀伐之声。

&esp;&esp;它们跟幽暗的夜色重叠交织在一起，几乎分不清什么是幻象，什么是真实。

&esp;&esp;孟戚看见眼前出现了一道断崖，下面水流湍急，还布满了突起的礁石。

&esp;&esp;左边是燃烧的城池，将士正在浴血拼杀，刀枪正冲着他的胸口袭来。

&esp;&esp;孟戚没有闪避。

&esp;&esp;因为他看见了墨鲤，大夫就在他的前面。

&esp;&esp;身影有些模糊，孟戚死死地盯着不放，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人，悬崖瀑布是幻象，刀兵火海也是幻象。

他跟着那个身影，一步步向前，走在对方的足印上，踏过了数不尽的“艰难险阻”

，没有动怒，也没有陷入这些混乱的记忆导致的幻觉里。

&esp;&esp;在旁人看来，孟戚只是眼神有些不对。

&esp;&esp;路走得很稳，遇到地上的水坑还准确地绕开了呢！

&esp;&esp;然而这瞒不过墨鲤的眼睛，他心生怀疑之后，就暗暗留意孟戚的反应，很快就发现孟戚完全是根据自己的足迹走，连快慢轻重都一样。

&esp;&esp;墨鲤心中一紧，放慢了脚步。

&esp;&esp;之前因为依仗着有轻功，零散的石块看也不看，脚尖一点而过，江湖人赶路都是这样，否则这样的荒郊野地，怕是要走个一天一夜才能找到村落。

&esp;&esp;随着速度放慢，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小。

&esp;&esp;墨鲤很自然地伸过手，拉了孟戚一把。

&esp;&esp;后者微微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