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刻意看了裴雁来的牌面，是草花k。

&esp;&esp;棱角分明的长方形上，亚历山大大帝右手举地球仪，统治世界的野心昭然若揭。

不得不说，扑克大概真有什么用以占卜的神奇能力。

&esp;&esp;于此刻坍塌（下）

&esp;&esp;我一头撞死算了。

&esp;&esp;或许我表情过于狰狞，体委悚然一惊，在众人起哄告白的时候，一把拽着一步三回头的我跑去驻唱台，让我为浪漫情景伴唱。

&esp;&esp;好在《暗涌》伴奏刚响，我就远远看见裴雁来——然后是孙汀洲——一个接一个喝下满杯纯生。

&esp;&esp;我猛地松了一口气，动静有点大，麦克风都收了音。

&esp;&esp;这是拒绝命令的惩罚。

&esp;&esp;万幸，告白环节没能进行下去。

&esp;&esp;裴雁来仰着脖子，喉结滚动，眯着的眼前被睫毛沉出一滩阴影。

空杯子被随意撂在身侧，他微侧着头，昏暗的灯光并不垂怜，我看不太清面孔。

&esp;&esp;但酒精给的刺激显然并没让他愉悦，他腰背依旧挺直，舒展又好看。

&esp;&esp;他惫懒的、漫不经心的样子只有我见过。

&esp;&esp;我心里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压抑太久的冲动在此刻突然且毫无预兆企图破卵。

&esp;&esp;万一……

&esp;&esp;万一我没能考到首都，只靠手机联络，异地也有诸多不便，今天告白是不是也不错？哪怕被拒绝。

&esp;&esp;如果他接受我呢？如果他不对我说“不”

呢？

&esp;&esp;欲念刚起就燎原之势蔓生，最终烧成一把熊熊烈火。

一时“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

，都差点被我脱口唱成“喜欢你，那双眼动人”

。

&esp;&esp;心不在焉地唱到一半，却看见裴雁来起身出门。

&esp;&esp;三秒后……孙汀洲也跟过去了。

&esp;&esp;心脏像被猛地攥了一把，胸闷感十分强烈。

&esp;&esp;我想到运动会被铺满夕阳的教室，想到刚刚游戏里没开始的告白，又想到些别的，乱七八糟，嘴巴只会机械地吐出歌词。

&esp;&esp;从这里之后，我的记忆就变得十分混乱。

&esp;&esp;我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糊弄完最后一句，然后莽撞跑出门去，后来是如何形容呆滞地踱步回来，被还算相熟的体委拉着天南地北。

更记不清，裴雁来又是什么时候在我身侧落座。

&esp;&esp;只记得体委醉醺醺起身，说，都拉着你聊一刻钟多了，不聊了，不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