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直到翻开她递来的书。

&esp;&esp;在摇晃的烛火下翻了几页，那冷玉似的面颊上逐渐浮起些薄红。

&esp;&esp;他倏然合了书，语气尚且冷静：“奚姑娘，此为秽书，不当看。”

&esp;&esp;奚昭：“……”

&esp;&esp;“为何不当看？”

她坐下，一手撑脸，“要是不提前学好，届时结道契何物也不懂——而且不是你说，要慢慢适应么？”

&esp;&esp;虽然太崖还没答应帮着接契线，但她觉得都是早晚的事。

&esp;&esp;她说得不无道理。

&esp;&esp;蔺岐手拿着书，却跟握着炭没什么区别。

&esp;&esp;良久，他才又翻开那书，一条一条仔细读过去。

&esp;&esp;他沉默不言地看着，若非愈发烫红的耳尖，和平时并无两样。

&esp;&esp;奚昭突然冒了句：“幸好挑了个识字的。”

&esp;&esp;要是跟绯潜一样连字都不认识，那她不还得挨个儿读给他听？

&esp;&esp;蔺岐并未听清，抬眸看她。

&esp;&esp;“没什么，你继续看吧。”

奚昭想了想，“你有何处不懂的，可以问我。”

&esp;&esp;“奚姑娘好似了解不少。”

语气听不出好坏。

&esp;&esp;“你看的这些书，我都提前读过。”

奚昭起身走到他跟前，抬了笑眼问他，“小道长，选好了么？”

&esp;&esp;蔺岐抿紧唇。

&esp;&esp;脑中反复盘旋的，还是太崖那些话。

&esp;&esp;她留他，是因有用么？

&esp;&esp;他指腹微动，按在了几行字上。

&esp;&esp;奚昭看了两眼，随后目光一移，落在他手上。

&esp;&esp;他的手生得好看。

&esp;&esp;手指修长漂亮，线条也流畅，关节并不明显。

&esp;&esp;觉察到她的视线，蔺岐下意识拢紧手。

&esp;&esp;但还没动，就被奚昭握住了。

&esp;&esp;“可是可以。”

她道，“但你方才碰过不少东西，先用净尘诀洗净手吧。”

&esp;&esp;（二更）

&esp;&esp;月楚临独行在夜里，悄无声息。

&esp;&esp;等到奚昭住的院落时，院中无人，前厅也没有丝毫光亮。

&esp;&esp;刚开始他还以为她睡了，直到再往前走两步，他便发觉卧房还亮着烛火。

&esp;&esp;但感受不到丝毫气息——他细思一番，便想到了月郤头上。

&esp;&esp;月郤时常给奚昭的院子布些乱七八糟的阵法，用以辟邪除魔。

&esp;&esp;眼下藏匿住她的气息，多半也是阵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