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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庄墨走进姜家的时候,姜母正在庭院里晒谷。
&esp;&esp;连城集团虽然在凤河村大肆投资,但徐老显然醉心于造桥修路建学校,对改善村民的生计没什么兴趣,家家户户还是务农为主。
庄墨一路走来,都没有见到特别好的村居,大多都是土胚房或者木制楼房,显然还是没有摆脱贫困县的帽子。
然而,姜家的屋子却特别气派,三层楼的小洋楼,带着水泥浇筑的院墙,甚至还有个大大的车库。
庄墨哟了一声:“大姐,房子造得漂亮啊。”
&esp;&esp;姜母围着围裙站起来,咪花眼笑地搓搓手:“儿子造的!
——哪位啊?”
那双和姜勇如出一辙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上下打量着庄墨。
他们村里可没有那么派头的大人物,姜母有点害怕,又有点兴奋。
&esp;&esp;庄墨为自己编纂了一个身份,说是x大教授,来这里了解任明卿的情况。
姜母根本不知道他考上了x大,听见消息颇有些气急败坏,但紧接着听说他学分没修够、毕不了业,又重新高兴起来,往地上呸了一声:“他还想上大学哩!”
&esp;&esp;这种丝毫不加掩饰的恶毒着实让庄墨吃惊。
他预感到任明卿的童年应该过得很不幸,如今站在这个壮实的村妇面前,那些不幸突然就都具象化了。
&esp;&esp;姜母从庄墨的眼神中觉察到了他的抵触,但她没有因此而羞愧,而是收敛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严肃地跟他说:“他克死了俺汉子,还打残了俺儿子。”
&esp;&esp;“我不太了解您家的情况……”
&esp;&esp;姜母以一种农村妇女特有的伶牙俐齿将任明卿的过往如数奉告。
&esp;&esp;姜勇的父亲姜白汉,是任明卿的远方表舅。
任明卿出生时,母亲因为难产去世了,他又四肢不健全,被亲生父亲丢在姜家门前。
那时候姜家夫妻正在为没有子嗣发愁。
&esp;&esp;“按照俺的意思,哪怕倾家荡产去买一个,也比养个瘸腿的好,瘸腿他干不了农活,但是汉子不听俺的。”
她遍布皱纹的眼睛里闪烁着懊恼与愤恨,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话咒骂着养子,“早知道俺就把他按死在泥头沟里。”
&esp;&esp;任明卿非常庆幸没有在一出生就被冻死,或者按死在泥头沟里,但是他的幸运没有持续多久。
到姜家的那些年
&esp;&esp;“阿芷他还好么?”
老先生给他泡了杯茶。
&esp;&esp;“阿芷?”
庄墨不明白他说的是谁。
难道自己打听的不是任明卿么?
&esp;&esp;老先生拿笔筒的毛笔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个“芷”
字。
&esp;&esp;“任芷。
他叫任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