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既然你选择握住了我的手，那便是要握一辈子的。”

他抬头望着白沂柠时，眉宇间的神色在房中的烛光下显得柔溺温和，眼波流转凝滞，似有媚色，“往后的日子，我便允你一生得我所伴，生同衾，死同穴，我们再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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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卧房外的莺啼婉转，白沂柠搬着矮脚凳坐在书案旁，她一手托着下巴，目送那只本在地上来回蹦跶的小黄莺扑棱几下翅膀，直直地往蓝天飞去。

&esp;&esp;风从外头吹进来，白沂柠手中的书页胡乱掀了几张，她抬头瞧了瞧旁边太师椅上的人——正一手拿着毛笔，一手压着罗纹纸，认真地在写文章。

&esp;&esp;他们先生每日都会布置功课，不像自己，吴先生每日只是同她说故事，再识几个字便好了。

&esp;&esp;白沂柠放下书，自从白沉柯同她说了什么“生同衾，死同穴”

乱七八糟让他听不懂的话后，便将她看得死死的。

&esp;&esp;比如现在，她蹑手蹑脚地从书案边绕了过去，半只脚还未踏出房门，便听得身后响起不咸不淡的声音，“你去哪儿？”

&esp;&esp;她转过身，白沉柯手中不停，头也没抬，闲闲地翻过左手边的书册，继续书写。

&esp;&esp;“屋内可闷，你瞧前头的那树海棠……”

都比我自由。

&esp;&esp;白沂柠委屈地绞着自己的小手，她往常在乡间，也是日日疯跑出去的。

&esp;&esp;“海棠怎么了？”

&esp;&esp;“海棠长得好看……”

白沂柠不大甘心地收回了那只在门槛边沿试探的小脚。

&esp;&esp;“罢了，你想去看便去吧。”

白沉柯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被白沂柠遗弃在小凳子上的《三字经》上。

&esp;&esp;白沂柠得了他的允许，撒欢似的跑出了屋子。

&esp;&esp;她刚来时便觉着，空青苑中最妙的就是那两树高达十多尺的垂丝海棠，藏在绿意葱茏的庭院里如漫天散星。

&esp;&esp;海棠树前是曲折迂转的回廊，顶部由尖及宽向外舒展，如鹰鹏展翅一般，廊下挂了几盏方形灯笼，若是在夜里微醺时过来小坐吹风，烛影花晕，应当是无限风情。

&esp;&esp;她正细看着呢，苑门处白芍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esp;&esp;“慢些跑，小心摔着。”

白沂柠起身迎了过去，关切道，“你的伤还没好全，当心又裂了。”

&esp;&esp;“柠姐儿，不好了，您父亲在府外正闹着呢。”

白芍顾不上请安答话，直指了白府正门。

&esp;&esp;她一听消息便过来了，路上慌忙，连头发都顾不上整理。

&esp;&esp;白沂柠浑身一抖，手指不自觉地松了松，刚折的那小半枝海棠就这么掉到了地上，她蹙着眉问道，“你是如何晓得那是我父亲？”

&esp;&esp;当时她是从人牙婆子处被买走的，按理说不应当会同她的父亲有直接的瓜葛。

&esp;&esp;“他不知从哪儿打听姐儿在这处的，寻了块木板，上头用血书了‘欺压百姓，强抢民女，还我女儿’几个大字。

现在正在府外大哭大喊，赶也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