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点一点往前面走，见到的是昏黄光下，她的未名主角在椅子上认真仔细剥她丢在桌上的糖炒栗子，一颗一颗放入碗里。

&esp;&esp;倪南胡乱抹一把脸，走过去，贴在他背后，未干发梢垂落在肩头，湿了白衬衫。

&esp;&esp;“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没说一声啊，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去做一点。”

&esp;&esp;刚好剥完最后一颗，抽一张纸擦干净手，拉过倪南的手在一旁坐在。

&esp;&esp;“不用忙，吃过了。”

&esp;&esp;塞一颗糖炒栗子进嘴，倪南呆住看他，像是好久没见，不舍得眨眼，就怕一眨眼是一场春秋梦。

&esp;&esp;指腹柔软触感在脸颊。

&esp;&esp;“怎么，要一直鼓着腮帮啊？”

&esp;&esp;倪南动了动腮帮子，咬烂糖炒栗子，太甜了，像是加了糖精一样。

&esp;&esp;周青山又喂一颗。

&esp;&esp;倪南让他不要喂了，周青山撩起眼皮不解。

&esp;&esp;“太甜了，不是正常的甜。”

&esp;&esp;只是辛苦他剥了一盘，倪南靠在他臂弯，软声软气说着今天好倒霉，上班的时候遇大雨，伞骨就跟粗毛线

&esp;&esp;倪南换上高领毛衣下去接，宋文女士拉着倪南在自己面前转了一圈，摸胳膊又去摸腿，确定没有什么意外。

&esp;&esp;她说今天右眼跳特别ban勤快，近两天梦也是光怪陆离的奇怪，心里头很不安。

&esp;&esp;“明天你请个假跟我去寺庙拜一拜，最近这心里啊就是很不安，慌得很，早上还打碎一个碗。”

&esp;&esp;倪南安慰说碎碎平安，没事的。

&esp;&esp;房里浓郁的沉香味安人心，宋文女士的心渐渐安下来，转念一想问怎么会有这个味道，倪南摸了摸鼻子，说点了线香，楼上的确点了。

&esp;&esp;宋文女士点点头坐在沙发上，有今晚不回去之意，倪南抬头看看楼上心想完蛋，总不能让周青山在洗手间待一个晚上。

&esp;&esp;心不在焉回答宋文女士的话。

&esp;&esp;洗手间能听到楼下的谈话，周青山放了手机关窗，闲散慵懒靠着，话听了个全。

&esp;&esp;“也不知道你爸今年过年回不回来，上次视频看他又瘦了，额角多了一道疤，不知道是在哪里磕到碰到了，自己也不注意点。

你有空也多给你爸打个电话，问问近况，他不会和我说的，总会和你说。”

&esp;&esp;“你们父女俩打小就是一伙，商量起来一起骗我。”

&esp;&esp;长叹一口气，夜里最催人泪，谈及过去心事重重，话语梗在心头，说不出也下不来，宋文女士没有年轻时的傲气凌人，她无数次的自嘲摇头说自己现在不过也是一个会为柴米油盐算计的普通妇女。

&esp;&esp;客厅架子上的钢琴模型，宋文女士瞥见后说：“还记得以前你吵着要去学钢琴，我不让，现在想想那时候干嘛把气撒在你身上呢，你那么小什么都不懂。

你爸和姥爷后来和我说，她想学就让她去嘛，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东西。”

&esp;&esp;倪南小声问着为什么，眼里也有湿润意。

&esp;&esp;“能有为什么啊，记得你说学钢琴的前一个星期家里来了个阿姨身边带着瓷娃娃一样的女孩吧，那是我在国家大剧院的好姐妹。”

&esp;&esp;风吹帘动，院子里的青梅树又高大几分，倪南在树下比划身高，只比去年长高一点点，叹气着，来了客人。

&esp;&esp;倪南记得清楚，那个阿姨太漂亮了，棕色大波浪卷发，眼下有颗泪痣，长裙高跟，手上牵着位同样精致漂亮的小孩，真的就跟瓷娃娃一样。

&esp;&esp;那天两个人叙旧聊天，她就跟瓷娃娃一样的小孩在院子里玩，瓷娃娃易碎，皮肤细嫩一不小心就有道口子，她忽然一下哭起来，倪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esp;&esp;瓷娃娃的母亲跑过来抱着哄，宋文女士拿医药箱过来，言语之间指责倪南，炎热白日，倪南冒了一身汗。

&esp;&esp;那位阿姨皱着眉讲她生出的女和她一样。

&esp;&esp;宋文女士抽纸偏过头摁压眼下泪，说也是怪她自己，偏了执，一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