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倒也是，敌众我寡，堪伏渊身手再好还带着她和骨瓷两个拖油瓶，再则，堪伏渊若是出手杀朝中官兵太多，必然也是落下把柄。

&esp;&esp;既然如此，徐孟天的优势大大的，为何他又不即刻动手将她与骨瓷带回去，像是在等什么似的。

&esp;&esp;……在等什么？

&esp;&esp;不详的预感如小小的虫，一点点爬上她的心尖。

&esp;&esp;堪伏渊唇角也勾出微笑，一双长眉轻轻扬起，上前拱手道：“承蒙徐大人厚，堪某倒是有个想法，不知徐大人觉得如何。”

&esp;&esp;青灯心里一震，那不祥之感油然扩大了，她紧紧看着堪伏渊，企图从他神情中窥测出一点儿心思来。

&esp;&esp;徐孟天笑容越发大了：“宫主倒是说说看。”

&esp;&esp;“你我一场。”

&esp;&esp;月光下男人红衣如血，那一旁的火堆不知何时已经熄灭，冒出细细的烟来，他手中的雪白长剑在月色下泛出清泉一般的光泽，极为清亮，而又似是透出嗜血的杀机。

&esp;&esp;“堪某若是赢了，徐大人便放他们走，如何？”

&esp;&esp;徐孟天微微歪头，双手负于身后，“但若宫主大人您输了呢？”

&esp;&esp;☆、

&esp;&esp;堪伏渊静了半晌，微微垂下眸，不动声色道：“但若堪某败了，夜凝宫也好，无妄城也罢，都是徐大人的。”

&esp;&esp;哗——

&esp;&esp;夜里又是寒风一阵，刮得松叶簌簌抖动，似谁的悲泣。

&esp;&esp;此话一出，仿佛连着月色都沉了一沉，湛湛寂静了。

&esp;&esp;骨瓷微微抬起头，眉目怔忪。

&esp;&esp;徐孟天身后的人齐齐倒抽口凉气。

&esp;&esp;而徐孟天，眼眸微眯，唇角露出难以捉摸的笑容来，似是得逞，似是满足。

&esp;&esp;月光淋漓，而男人的话如一壶在冰窖里浑浑冻过的冰水，浇在青灯头顶。

&esp;&esp;青灯变了脸色，连嘴唇都惨白的，拉着堪伏渊的衣袖，咽了半天的喉咙才低喊声：“你在……说什么……？！”

&esp;&esp;他怎么可以——那是夜凝宫——他不可以……

&esp;&esp;她整个人仿佛失水一样缩紧了，有些痉挛地扯着堪伏渊的衣袖说：“渊哥哥，这件事原本与你没有关系，是我要带骨瓷走的……你、你……”

她有些慌了，“你不要乱来……”

&esp;&esp;听她说乱来，男人侧过头对她微笑起来，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盖住青灯拉扯他衣袖的手，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指，然后轻轻摸摸她的脸。

&esp;&esp;“原本想与你一起过了年，再来的。”

&esp;&esp;堪伏渊低声说，眸里是含着一缕光的，他的声线醇厚而温柔，“过年的时候，无妄城会放极为美丽的烟火，那满城烟花的模样，不必神枢谷的桃花差的。”

&esp;&esp;说完，他提着刀走向徐孟天，银色清辉从枝桠间穿行这落下来，落得他笔直修长的身躯一身辉煌。

&esp;&esp;即便过了许多许多年，青灯都记得这个夜晚。

&esp;&esp;从这个时候起，一切都乱了套。

&esp;&esp;“一座城换一个女人，一个盲童，这夜凝宫宫主当是疯了不成？”

&esp;&esp;身边下人嘲讽笑道，徐孟天收了笑，手指搭上剑鞘，“你们且退下。”

&esp;&esp;“……大人？”

&esp;&esp;“不得命令，不可妄加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