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就凭你，也配提晚儿闺名，造谣诋毁，找死！”

赫连春行忍无可忍，突然发作，一掌拍来。

&esp;&esp;沈墟一惊，劈手攥住玉尽欢手腕，随时准备将人强行拖走。

&esp;&esp;玉尽欢却轻轻松松将他的手掰开，反握在掌心，轻拍道：“别急，马上就走，再陪我待得片刻。”

&esp;&esp;沈墟蹙眉，心说就凭你这张嘴，搅得整个武林鸡犬不宁，今日还想走？

&esp;&esp;正留心格挡，倏地面前灰影闪过。

&esp;&esp;——是常洵。

&esp;&esp;他因体力真气膨胀，无处发泄，只好满场飞驰耗费内力，此时却急急停下，披头散发，直勾勾瞪着一双爬满血丝的眼睛，盯着赫连春行，一开口，嗓音如同两块生了锈的铁板在摩擦：“赫连伯伯，此人方才说的，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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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赫连春行色厉内荏，喝道：“贤侄何出此言？”

&esp;&esp;常洵听他仍呼自己贤侄，眼中闪过幽怨神色，自言自语道：“当年常家出事，我母子暂居赫连府，刚过得半年，娘亲便执意送我上悬镜峰拜师剑阁，那年我才七岁，自是不肯离了她，但无论如何哭闹扭打，总是无用，我道她心狠，她只是默默淌泪。

五年前她重病不愈，我闻讯赶回赫连府，见你鞍前马后，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那时我就已知晓，你俩这些年过得直与寻常夫妻无异，说什么要我出去学武习艺，其实不过是为了支开我便宜行事。”

&esp;&esp;赫连春行顾忌着眼下人多，见他说话毫不避讳，不由压低了嗓子呵斥：“你娘是不想你寄人篱下从小短了志气，才将你送走，你怎的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esp;&esp;“呵呵。”

常洵斜睨着他，冷笑连连，“是不想我寄人篱下，还是怕我认贼作父，有愧于我常家列祖列宗？”

&esp;&esp;“你……”

赫连春行汗如雨下。

&esp;&esp;常洵瞪着牛眼咄咄相逼，连声质问：“为何我娘从不提报仇一事？为何从小到大我一追问当年始末她就劝我放下执念，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什么万般皆是命，一切都是天意。

如今想来，都是放屁！

她是怕我向你寻仇！”

&esp;&esp;他每说一句，就朝赫连春行进逼一步。

&esp;&esp;反之，赫连春行步步后腿，面色惶急。

&esp;&esp;“放肆！”

终于，他铁青着脸，戢指怒道，“这些年我待你与锦儿一般无二，你竟听信外人挑唆，要与我反目！”

&esp;&esp;常洵亦嘶声吼叫：“大丈夫敢做便敢认！

我问你，我爹常天笑，究竟是不是你害死的？”

&esp;&esp;赫连春行气极，只是闭口不言，一双眼睛时不时瞟向玉尽欢，他怕自己前脚才刚矢口否认，玉尽欢后脚就拿出铁证来。

这世上大抵所有做过亏心事的人都会有此顾虑，担心东窗事发，担心自己留下了什么致命的罪证，担心声名扫地颜面尽失。

&esp;&esp;玉尽欢轻摇玉扇，似笑非笑地与他对视，那神情，仿佛胸有成竹。

&esp;&esp;赫连春行愈加害怕，背上冷汗直把衣裳浸得湿透，如坐针毡，他琅琊赫连氏在江湖上何等声名煊赫，难道今朝便要毁于他手？

&esp;&esp;他的沉默使得场上大多人看他的目光逐渐掺杂起质疑、鄙夷、憎恶，稀稀落落的叫骂声传入耳朵。

&esp;&esp;“格老子的，原是个他奶奶的伪君子！”

&esp;&esp;“看他那副鳖样儿，龟儿子也没得他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