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若是好奇，”

&esp;&esp;折竹有些不自在地躲开她的目光，“你可以打开它。”

&esp;&esp;商绒只好松开他的手，爬到软榻另一边，先是打量了一番那个漆金红木盒，随后才伸出双手试探着去打开它。

&esp;&esp;被除夕夜

&esp;&esp;玉京闭城半月，新帝登基继位。

&esp;&esp;清晨寒雾浓重，荣王府门前一众奴仆将行装收拾收拾了满车，丰兰扶着荣王妃，秋泓扶着荣王，被奴婢侍卫们簇拥着上了马车。

&esp;&esp;少了几分意气风发，荣王妃一夕之间添了老态，被金花冠束起的发髻里掺杂丝缕的白霜，她看也不看身后的荣王府，俯身入了车内。

&esp;&esp;但荣王立在车上，却仔细地端详了身后的府门，冬日里他的疽症更厉害，只这么站着便是浑身都疼。

&esp;&esp;寒风拂过他身上的皮毛大氅，雪粒落在他的发髻与肩头。

&esp;&esp;不远处的树荫底下，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掀着帘子，透过窗静默地望着立在马车上的那道身影，她的下巴抵在窗沿，勉强在飘飞弥漫的大雪中，看清他的模样。

&esp;&esp;长长的胡须，规整的发髻。

&esp;&esp;严寒风霜镌刻在他的脸上，那双眼睛却神采依旧。

&esp;&esp;即便拄着拐，他也站直了身体，挺直了脊梁。

&esp;&esp;大约是忽有所感，漫天风雪不断，他侧过脸，朝着这片婆娑枝影底下望来，窗边一侧的帘子胡乱摇曳，马车内那小姑娘的一张脸半遮半掩。

&esp;&esp;风声呼号，杂声混乱。

&esp;&esp;只是这么视线一碰，两双眼睛无声红透。

&esp;&esp;荣王嘴唇微动，没有一点儿声音，但商绒却能分辨得出，他在唤“绒绒”

。

&esp;&esp;眼泪禁不住掉下来，商绒哽咽，声音很轻：

&esp;&esp;“父王……”

&esp;&esp;她膝上放着那夜荣王交给折竹的木匣子。

&esp;&esp;荣王朝她摇了摇头。

&esp;&esp;“王爷，不如……”

秋泓注意到远处那驾停在树下的马车。

&esp;&esp;“神碧还在。”

&esp;&esp;荣王压低了声音，雪粒压得他眼帘沉重，他失神般地盯着那马车里的小姑娘，握着拐杖的手收紧了力道，他闭了闭眼，转过身掀帘入了马车。

&esp;&esp;荣王妃并不知商绒还在世，若她知道，只怕是说什么也要将女儿留在身边的。

&esp;&esp;“有什么可看的？”

&esp;&esp;荣王妃看他那副不良于行的样子，到底还是伸手扶了他来坐下。

&esp;&esp;他们夫妻之间，比之以往，似乎多添了几分温情。

&esp;&esp;“是啊，”

荣王靠坐在窗畔，他垂下眼，“没什么可看的。”

&esp;&esp;荣王府前的几架马车陆陆续续离开，那片树荫底下，姜缨回头瞧了一眼帘子，随即拉拽缰绳驾车往另一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