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我发现……我错了……杨焰啊杨焰，明明一直都是我在打你，为什么疼的却是我……我是嫉妒你，我熬了这么多年还在兵部当牛做马，你却已经在朝中声名鹊起了……可你为什么要还要践踏我们萧家，我爹免官的事，你敢说不是自己做的吗？”

&esp;&esp;李归尘才想起来，萧琰的父亲，也就是萧肃中在正朔二十六年因为擅用职权被免官了。

查出此事上报圣上的正是他们北镇抚司里的密探……可此事本就是证据确凿的。

&esp;&esp;“无可救药……”

李归尘叹了口气，撇开了萧琰拽在他袖子上的手，转身要走。

&esp;&esp;萧琰却是忽然忍痛爬了过来抱住了他的腿痛哭道：“在……城南柳花胡同，打西数起，啊

&esp;&esp;没仔细看这一案楔子的，建议回头补一下。

&esp;&esp;重逢[]

&esp;&esp;“哥哥，我牙疼，你看看是不是长了虫牙了……都怪你老往家买糖！”

&esp;&esp;“你再这么宠着应儿，小心把那小丫头给宠坏了。

倒是不知道你以后有了闺女还不得宠上天去啊……”

&esp;&esp;“哥哥，没事的，你放心去罢，家里还有我……”

&esp;&esp;“我和娘亲还有应儿会等你回来的……”

&esp;&esp;残月如线，散发着彻骨的寒光。

&esp;&esp;“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十年，二十年……在这浩渺天地间也只如一粒尘埃芥子罢了。

&esp;&esp;在岁月的那一端，他的如儿还在等着他平安归来；而如今，他可算是来了……终究还是太迟了。

&esp;&esp;将近三更的街头寻不到半个人影，柳花胡同里面黑洞洞的，也不知谁家年宵挂的红灯笼还没有摘下来，在丝丝缕缕的夜风中闪烁着幽深的两点红光。

&esp;&esp;李归尘一路无言，蒲风跟在他身后，二人终于止步在了两扇漆黑且又有些蒙尘的大门前。

门上虽然缚着重锁，然而蒲风几乎没有看清李归尘做了些什么，那锁便应声解开了，被他抛掷在了一旁。

&esp;&esp;可蒲风分明看到，他推开门的手是有些轻颤的，即便他不说些什么，她也明白。

&esp;&esp;所以如儿的尸体大约真的是萧琰带走的，而这宅子便是如儿生前所住的私宅。

&esp;&esp;庭院里有些空寂，但被打扫得颇为整洁，青白的石砖上寻不到半点落叶杂草的影子。

院中的老杨树下面还扎着秋千，随着夜风轻轻摇摆着。

&esp;&esp;李归尘的心原本就揪成一团，可他一见到这些忽而就放空了……空到没了任何想法，脚步却是不自主地往前迈着。

蒲风借着灯笼里的火，点燃了正堂里红烛，这屋子才算是亮堂了起来。

&esp;&esp;若非是桌面杯盏上落了一层薄灰，这堂里的陈设和寻常的殷实人家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所有东西都刚刚好地摆放在原本的位置上，毫无一丝凌乱。

&esp;&esp;蒲风拽住了李归尘的袖子，望着他低声道：“不如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看看……我怕你一时受不住……”

&esp;&esp;李归尘将她的手轻轻拉了下来，攥在了有些发凉的手心里，安慰她道：“无妨的。”

&esp;&esp;他便是这么拉着蒲风，自正堂出来，推开门又入到了正室里面。

蒲风挑着灯笼，夜风卷得火光有些微微闪烁，将这室内映得忽明忽暗的。

&esp;&esp;李归尘一手拦着蒲风，让她留在了月亮门之外，而他自己无言挑着灯笼绕过了花鸟屏风。

&esp;&esp;一时间，他连呼吸也忘了，心跳蓦然空了一拍。

&esp;&esp;心口猛地刺痛着……

&esp;&esp;他也曾无数次地设想过这个场景，可真到了亲眼所见的时候，到底还是让他难以接受的。

&esp;&esp;他的如儿，会说会笑时而和他闹别扭的妹妹，却成了别人回忆里、口里的韵娘，再见之时已然又成了现在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