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温月明捏着一本折子，看了好一会儿，才笑说道：“都挺好的。”

&esp;&esp;“殿下自己喜欢，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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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东宫，程求知正披着徒弟的作业，一张脸拉得老长，打叉的架势格外大。

&esp;&esp;“不读书就不读书，先生整天追着人后面跑，两个人都累。”

陆停正煮着茶，笑说着。

&esp;&esp;“不行，景行本就性子大大咧咧，现在又大字不识一箩筐的，算术也不行，若是以后在夫家被人欺负了，除了打架，其余还手的本事都不会。”

&esp;&esp;程求知眉心紧皱着，小心翼翼圈出一个勉强还满意的字：“有些事情，一旦动了粗，没错都要担几分错了。”

&esp;&esp;“那你给她就选一个温良的夫家不就行了。”

陆停兴致勃勃打量着他。

&esp;&esp;“再说还有你这样的老师，还有霍光明为她撑腰，木景行在长安便是横着走，谁敢惹她这朵霸王花。”

&esp;&esp;还有一个盛宠的月贵妃。

&esp;&esp;他在心底笑说着，这样的配置，寻常高门怕是巴结都来不及。

&esp;&esp;程求知叹气：“这能到几时，人还是要靠自己的，我年纪比她大这么十五岁，谁知道什么时候……霍光明常年拱卫西北，战事无常，就算以后还有殿下为她撑腰，难道还要事事如此吗。”

&esp;&esp;他一顿，最后长叹一声。

&esp;&esp;“殿下没有养过小孩，不懂的。”

&esp;&esp;陆停笑看着她苦口婆心，老妈子的操心样子，笑意更深：“我记得你一开始捡到她，可不是这个态度的，什么自由生长，因材施教，有教无类，瞧着仙骨飘飘，和仙人点化仙童一样。”

&esp;&esp;程求知抬眸瞧了殿下一眼。

&esp;&esp;“殿下莫要打趣我，我当时可是问了……”

他堪堪抿了抿唇，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若是知道养一个小孩如此麻烦，我可不会……”

&esp;&esp;陆停脸上笑意加深，长睫弯下。

&esp;&esp;西北这么多人，他问谁不好，偏偏问了一个最不着调的温月明。

&esp;&esp;——“小孩啊，好养啊，风一吹就长大了。”

&esp;&esp;陆停扬眉：“不会如何？不会捡回来吗，任由她在战场中自生自灭。”

&esp;&esp;程求知停笔，低沉说道：“想来也是见不得小孩死在自己面前的，大概会找个好人家领养吧，西北苦寒，这些年也是委屈她了。”

&esp;&esp;“所以先生其实还是不后悔。”

陆停眼波一闪，笑问道。

&esp;&esp;“自然不会。”

程求知淡然一笑，把手中批号的作业折好，小心放进袖中。

&esp;&esp;“我也不会。”

陆停注入一盏热水后，突然低声说道。

&esp;&esp;程求知一愣：“殿下说什么？”

&esp;&esp;陆停盯着如水珠逐渐上浮的水面，笑说着：“我要选太子妃的事情，先生可曾听闻了。”

&esp;&esp;程求知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殿下和霍将军的爱恨情仇的故事，如今在长安城中颇为流传。”

&esp;&esp;陆停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esp;&esp;程求知幸灾乐祸地说着：“不过是有人掀起的流言，想要殿下和西北军离心，也想要让陛下警惕而已，殿下听听就算了，过几日便散去。”

&esp;&esp;陆停轻哼了一声：“薄家的手段每次都如此拿不出手。”

&esp;&esp;“薄家想要染指军权也非一日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