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程明正抬头，看贴在墙上用手写的简陋菜单，不知是听见还是没听见，没应声。

&esp;&esp;他回头对老板说：“来个尖椒肉丝，再炒个土豆丝，一碗疙瘩汤。”

&esp;&esp;岑眠头一次在这种嘈杂混乱的环境里吃饭，有些局促。

&esp;&esp;程明正抽了两张桌上的纸巾，帮她擦了擦面前桌上的油渍。

&esp;&esp;他知道岑眠的家境是什么情况，有些抱歉，解释道：“叔叔现在混得不行，请不起你上更好的店里吃了，你别看这里环境不好，味道还不错的。”

&esp;&esp;“没事没事，我自己来。”

岑眠赶紧抽了两张纸，跟着一起擦桌子。

&esp;&esp;两个人就那么自顾自地擦桌子，气氛肉眼可见的尴尬。

&esp;&esp;小饭馆老板的炒菜速度很快，没一会儿菜就上齐了。

&esp;&esp;“来瓶酒不？”

老板问程明正。

&esp;&esp;程明正摆手晃脑地拒绝：“不要不要。”

&esp;&esp;吃饭的时候，岑眠不知道说些什么，陷入了僵持。

&esp;&esp;程明正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你和珩一现在还有联系？”

&esp;&esp;问完他便反应过来，他这是多余问。

&esp;&esp;岑眠既然有程珩一办公室的钥匙，可见是关系不错。

&esp;&esp;“嗯。”

岑眠挑了一根土豆丝，放在碗里。

&esp;&esp;“挺好啊，能从小玩到大。”

&esp;&esp;程明正没动筷，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皱巴巴的烟和塑料打火机，点了一只，猛吸一口。

&esp;&esp;“珩一应该跟你说了吧。”

&esp;&esp;“我跟他妈的事。”

&esp;&esp;“……”

&esp;&esp;岑眠抿唇，回道：“知道一些。”

&esp;&esp;程明正的烟放在嘴边，仿佛静止了，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那他还怨我吗？”

&esp;&esp;“……”

&esp;&esp;岑眠摇摇头：“我不知道。”

&esp;&esp;程明正也清醒，他又吸一口烟，自嘲地说：“怨肯定是怨的，换了谁，都得怨。”

&esp;&esp;“不然这十多年，他也不会一次不来牢里看看我。”

&esp;&esp;“……”

&esp;&esp;岑眠抬起头，望向对面的男人，她犹豫地问：“程叔叔，你是因为阿姨的事情……”

&esp;&esp;程明正一口吸掉了全部的烟，抖掉烟灰：“不是，因为一些经济原因进去的。

搞新闻的那帮人，昧良心，法院都判了不是我的过失，但还是写成那样了。”

&esp;&esp;烟雾缓缓吐出，将他的脸模糊。

&esp;&esp;“我做生意，亏了点钱，想把房子卖了往里填，你阿姨死活不肯，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

&esp;&esp;“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