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刚开始的时候，程珩一年纪小，也就能踩在凳子上，煮些面条啊粥之类的，配上隔壁梁婶接济的咸菜。

&esp;&esp;“……”

岑眠扒着碗里的饭，下意识想问他为什么没人做。

&esp;&esp;再没人做，也不至于要一个三岁的孩子去做饭吧，不然要父母是做什么的。

&esp;&esp;只是，刚要问出口时，她却突然想起下午沈二说的话。

&esp;&esp;岑眠扒干净碗里最后一粒米，在这样的环境里，平时她吃饭吃不干净的习惯，自然就好了。

&esp;&esp;她捧住汤碗，鸡汤的热度隔着薄薄的一层瓷，传至她的手心。

&esp;&esp;岑眠抬起头，盯着程珩一，抿了抿唇，开口问道：“我还听说，你妈妈是改嫁的，所以程叔叔是你爸爸吗？”

&esp;&esp;“……”

&esp;&esp;程珩一的动作微顿，半晌，掀起眼皮。

&esp;&esp;“谁告诉你的？”

声音里忽然浸透了凉意

&esp;&esp;岑眠对上他的眸子，幽深瞳仁里，如凝了冰，令她有一瞬间觉得陌生。

&esp;&esp;半晌。

&esp;&esp;她讷讷地说：“沈二。”

&esp;&esp;“他为什么和你说这个？”

程珩一问。

&esp;&esp;岑眠不喜欢他此时与她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审问她。

&esp;&esp;她答：“我听见他喊你沈幺，就问了他，然后他说的……”

&esp;&esp;程珩一放下筷子。

&esp;&esp;周围的环境安静，空气仿佛静滞。

&esp;&esp;他搁筷子的声音清脆，岑眠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esp;&esp;“岑眠。”

程珩一连名带姓地叫她。

&esp;&esp;“不该问的事情，别问。”

&esp;&esp;白夜

&esp;&esp;岑眠极少听到程珩一用那么冷漠的语气对她说话，甚至比他拒绝自己时的语气，还要冰冷。

&esp;&esp;岑眠想，如果换做其他人，她肯定不会那么没有边界感的问东问西，探究别人的私事。

&esp;&esp;只是她以为她跟程珩一的关系，是可以直接问到这样深的程度的。

&esp;&esp;是她想多了。

&esp;&esp;“对不起……”

她轻轻地说。

&esp;&esp;如果把程珩一当作其他人，她是该道歉的。

&esp;&esp;她太冒犯了。

&esp;&esp;岑眠耷拉下脑袋，默默地吃饭。

&esp;&esp;程珩一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看出她的沮丧，薄唇紧抿，按住筷子的指尖泛白。

&esp;&esp;院子里陷入比刚才更加僵持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