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想向奶奶描述易时有多好，最好能绘声绘色形容出来，但是发现自己无法用只言片语描述出易时，最终只能说：他真的很好，我很喜欢他。

&esp;&esp;奶奶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问他：即便我们都反对，也影响不了你的决定了？你对女孩就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就不能试一试？

&esp;&esp;即便奶奶很可能理解不了，两代人明显存在思维上的差异，但贺昭还是完整地表述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天生的同性恋，我以前对男生、女生都没产生过这样的感情。

我从来就不想和一个还不错的人这么糊糊涂涂度过一辈子，没有遇上他之前是这样，遇上他之后，我更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esp;&esp;顿了顿，他轻声说：奶奶，我知道你和爷爷一直很关心我，我也想孝顺你和爷爷，可我没办法为了满足你们的期望，就逆着自己的心意强迫自己接受不喜欢的生活。

人生总是要自己过的不是么？你和爷爷有自己的坚持，我也有自己想过的日子。

&esp;&esp;你想过的日子就是不惜和你爷爷决裂，也要和一个男的在一起？奶奶问。

&esp;&esp;为什么我一定要在你们之间做选择呢？贺昭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知道一个人固有的想法很难改变，但没想到所说会完全白费，直接说，他对我来说不能用一个男的来概括，他对我很重要，我不会因为你们的看法和他分手。

&esp;&esp;或许爷爷奶奶永远都没办法理解他是独立的存在，习惯了理所当然插手他人生的每一步。

但他不认为孝顺就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他也不需要爷爷奶奶认同他的每一个选择。

&esp;&esp;他根本不可能为了所谓的孝顺，伤害易时伤害自己，去过自己根本不想要的人生。

&esp;&esp;那他呢？他怎么想？奶奶又问。

&esp;&esp;奶奶，他在国外长大，父母家人几乎都在国外，但是他愿意为了我留在国内。

贺昭缓慢地说，除了家人，他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esp;&esp;有照片么？又沉默了一会儿，奶奶问。

&esp;&esp;贺昭眨了眨眼睛，有些没反应过来。

&esp;&esp;我倒要看看长什么样。

奶奶说。

&esp;&esp;她其实不是真的完全接受，她始终还是不相信贺昭会喜欢男的，但疼惜占据了上风。

就像当年她同意贺昭跟林佩玲走一样，贺昭哭着求她，她再不甘心也只能妥协。

&esp;&esp;她紧张这个孙子，意识到贺昭的坚定，她不愿意站在他的对立面，更不愿意因此和他生了嫌隙。

&esp;&esp;总是要慢慢来。

&esp;&esp;贺昭翻出了之前和易时的合照，只是站在一起，没有什么太亲昵的举动。

奶奶从手提袋里拿出老花镜，像翻阅学生论文一样看得很认真，把一张图仔仔细细看了几分钟。

&esp;&esp;长得挺端正，听你爸说，t大毕业的？奶奶问。

&esp;&esp;是。

贺昭说。

&esp;&esp;我以前有个学生，现在在t大任教，教过他一门必修课，说他是个做事很认真很优秀的学生。

奶奶取下了眼镜。

&esp;&esp;感觉到了奶奶态度的转变，贺昭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他确实是这样。

&esp;&esp;我当老师这么久，总有人偷偷问我，同性恋这病怎么治，我都跟人解释同性恋不是精神病。

可真到你身上，我也蒙了。

你想谈就先谈着吧，外界越阻碍你们就越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