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开始白天上课，晚上在超市站着收银，一小时八块，站到十点钟能赚三十二块。

除去每日三餐，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还不到十几块。

她身体畏寒，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以往晚自修的时候，她总爱买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捂在手里，室友说她矫情。

如今也戒了，自个儿在寝室把吃完的罐头瓶子洗干净，冲了开水，抱在怀里。

&esp;&esp;过去她是聂局长家的千金，养成了许多娇气习惯一时改不过来，寝室床下面的鞋盒里还收着那双香奈儿的小羊皮鞋，是她十八岁生日那年爸爸送她的生日礼物，晾在阳台上的手帕也嵌着淡淡的双c标志。

同学们对她议论纷纷，就连打工的同事也常在背地里讨论她。

素问一向是淡泊寡言的性子，就由着她们去说了，加之骨子里那股清高傲气，不肯随流，因而朋友也少得可怜。

&esp;&esp;很快到了学期末，别的同学应付完考试都开开心心的计划假期旅游或者归家了，她却捋着夹在课本里的钞票犯了愁。

半个学期下来她才攒了一千块不到，离学费住宿费还差的远了。

&esp;&esp;七，生死之旅

&esp;&esp;那时班里的女孩子，有一拨人常常在门禁之后才回来，大半夜的边走边鬼哭狼嚎，衣着暴露，身上还带着酒气。

她们家里也并不是多富裕，花钱却是大手大脚，连身上少得几乎要裹不住肉的衣服也是上四位数的名牌。

&esp;&esp;见她望着钱愁眉不展，一个刚从女厕所化完妆出来的女孩子叫她的名字：“喂，聂素问。”

&esp;&esp;她抬起头，正对上女孩那一对还不成熟的小笼包，不知她下了多少功夫才挤出中间那一条浅浅的痕迹。

果然应了那句话：时间就像乳沟，挤一挤总会有的。

&esp;&esp;女孩见她眼神茫然，于是先自我介绍道：“我是周茜，机电系的，想不想跟我们一起赚钱？”

&esp;&esp;素问上下瞟了眼她的装扮，不作回答。

周茜看出她的顾虑：“你放心，我们赚的不是卖肉钱。

雪原路赛车场知道吗？只要你长得够标志，随便被哪个车手看上了带出去跑一圈，就有钱拿。”

她伸出手指比了比，“至少这个数。”

&esp;&esp;素问有点不可置信，愣愣的问：“两百？”

&esp;&esp;“两千。”

周玉不屑的笑着，“这还算少的，如果你跟的车手拿了第一，那赏下来的起码有五千朝上。”

&esp;&esp;“怎么样，做不做？”

周茜逼近了问，她眼尾的金粉随着挑眉的动作撒了一点下来，在夕阳里熠熠生光。

素素头一回觉得她粗戛的声音是一种诱惑，左右沉思不定，周茜见她彷徨，又试探着说：“你可以今晚先跟我去见见世面，再决定要不要做。

不过你这身打扮可不行。”

&esp;&esp;她不由分说把素问身上的衬衣解开下摆的三颗扣子，撩到腰部以上，打了个结，露出包括肚脐在内的一截小蛮腰，又把校服裙子往下扯了扯，几乎要露出股沟来，才满意的拍拍手。

&esp;&esp;腰上蓦地一凉，素问不自在的弓起腰，周茜又说：“还得给你化化妆。”

&esp;&esp;要化得跟她一样好像猴屁股么？素问没敢说出来，果断拒绝了周茜的“好意”

，说：“我自己来。”

&esp;&esp;她拈着小棉棒在眼窝里随意的刷了层赭色，旋开口红，把周玉钟爱的血红色点了点在唇心，然后用手指晕开，素净的脸上娇媚之色顿生。

&esp;&esp;周茜煞是满意她的装扮，一群刚满十八岁的丫头，就这么“清凉”

的挤上了公交，一路上嬉笑打闹着，那气氛就像是要远足踏青。

素问靠着车窗，将一缕被风吹乱的头发捋到耳后，眼前是飞快变换的景物，而往前方的路，仍不甚清晰。

&esp;&esp;公车在雪原路和通汇路交叉口停下，周玉领着一帮小姑娘沿着马路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