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徐西临笑了一下，没搭腔。

&esp;&esp;“体面，”

窦俊梁叹了口气，“小兄弟，你知道什么是体面吗？就是你得看着像那么回事，别人才会把你当回事。

‘人’字两条腿，一撇一捺，人的体面也是两条腿，你肯定知道。”

&esp;&esp;钱和势，美化的说法也叫“财富”

和“资源”

。

&esp;&esp;“你们老师小时候肯定老教你们，什么‘金钱和权力不是万能的’，扯鸡吧淡——唉，叔叔没上过大学，说两句粗话，你听着一乐就行了，别往心里去。”

窦俊梁摆摆手，“我知道你们小年轻都相信‘真爱’，可什么叫真爱？”

&esp;&esp;“真爱就是快乐加上良心，年轻人。”

窦俊梁看着徐西临的眼睛说，“你兜里有钱，一个电话打出去，有人能帮你办事，这是让你和你傍家生活快乐的唯一途径，没有这个，你们俩就只能互相消磨各自的良心了。”

&esp;&esp;徐西临转着手里的白瓷杯子，不吭声。

&esp;&esp;“我直说了吧，这事对你们俩都没好处，对你哪不好，我就不多说了，你比窦寻那傻逼崽子心里有数，我说说窦寻。”

窦俊梁疲惫地往椅子靠背上一靠，“我今天没闲着，一早就去了窦寻他们学校。”

&esp;&esp;想当年，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拿购物卡和项链打发七里香的事仿佛还是昨天。

&esp;&esp;谁能想到有今天爽一个重要客户的约去儿子学校？

&esp;&esp;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esp;&esp;“我也不知道找谁，辗转找了一个上次见过面的老师，他跟我说，国外有个挺有名的什么教授，看了窦寻毕业论文的初稿，很想让窦寻申请当他的学生，可以保证窦寻去了就有全奖。”

窦俊梁双手一摊，“这事他跟你说过吗？”

&esp;&esp;徐西临的手指顿住了——没有。

&esp;&esp;“还有一个事我估计你也不知道，窦寻今天给他们系里打电话，确认放弃保研。”

窦俊梁说，“他打算跟我彻底掰了，不想再用我供他上学，所以急急忙忙地出来找营生。”

&esp;&esp;徐西临脱口说：“我跟他说过有我……”

&esp;&esp;“窦寻那狗脾气，当不了小白脸。”

窦俊梁一摆手，“小徐，你带着脑子，走心地跟叔说一句，你觉得他这样值吗？”

&esp;&esp;绝境

&esp;&esp;徐西临僵持半晌没吭声，窦俊梁也不催他，好整以暇地在旁边等。

&esp;&esp;徐西临沉默了一会，对窦俊梁说：“叔叔，人只能对自己的事说了算，不能连着别人的份一起越俎代庖，前途都是个人的选择，亲生父母管得多了，将来都未免会受埋怨，何况是我呢？他值不值，我说了都不算，您应该去跟窦寻聊。”

&esp;&esp;窦俊梁有点意外，没料到徐西临比他想象中的还不好对付，他眯着眼打量了徐西临一番，感觉这孩子以后说不准是个人物……如果不是他自己执意要走歪路。

&esp;&esp;窦俊梁也没逼他，点点头：“有道理，不过我之所以找你不找他，不是因为我惹不起窦寻，是因为跟他说不明白，那孩子觉得自己天下程的感情呢？”

&esp;&esp;说完，窦俊梁大大方方地结了账，另外点了一盒软和好消化的点心打包交给徐西临：“老太太牙口不好，这个好咬，你拿回去给她解个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