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快要入冬了，光着肩膀纹身是一件挺冷的事。

&esp;&esp;周垚胸口裹着浴巾，头发扎在头顶，趴在床沿，维持这个姿势两个多小时。

&esp;&esp;期间，除了感觉到疼痛以外，就只能听到“嘶嘶”

声。

&esp;&esp;纹身枪的枪头插着纹身针，几根或者一排，几根用来描边绘图，一排用来上色。

&esp;&esp;这种疼，大约比容嬷嬷扎紫薇要轻一点吧，但长时间的反复持续在一个部位着色，那种疼会让人觉得心烦，需要忍受。

&esp;&esp;针反复注色，皮肤会渗血，需要时不时用布擦掉。

&esp;&esp;周垚没涂麻药，尚在忍受范围内，纹在有增生的伤疤上比其它表皮疼一些，但远远好过纹在表皮很薄的骨头上。

&esp;&esp;画室二楼放着一部周星驰的喜剧片，听着那些搞笑的对白，足以转移注意力。

&esp;&esp;影片放完了，纹身也完成了三分之二。

&esp;&esp;仇绍微微直起身，转了转脖子，活动肩膀，这一次他换了个姿势，直接坐在地板上，进行最后一次着色。

&esp;&esp;图案是一片羽毛，周垚指定的，仇绍花了一天时间设计出来，期间采纳周垚的意见。

&esp;&esp;周垚喜欢蓝色和黑色，仇绍就用蓝作为主色调，黑色描边。

&esp;&esp;纹身时仇绍很少说话，直到快要收尾，他才开口：“知道么？纹身最早叫做入墨，也叫黥刑。”

&esp;&esp;周垚：“嗯，古代犯了事的人，还要刺配流放。”

&esp;&esp;仇绍：“一些士兵也会在自己身上留下刺青纹身，如果牺牲在战场上，方便亲人相认。”

&esp;&esp;周垚还记得小时候很喜欢看《古惑仔》系列电影，那里面的古惑仔都有刺青。

刺青是将墨汁注入到皮层之下，色层稳固，保持时间比较久，但时间长了依然会变淡，会褪变成青绿色。

&esp;&esp;仇绍声音渐轻：“一个纹身，会伴随人的一生，不可逆，即使洗了也会留下痕迹。

有的人纹身是一时冲动，有的人是因为一段伤痛，一段故事，一些回忆。”

&esp;&esp;周垚闷着声笑了：“你是在说我么？”

&esp;&esp;隔了一秒，她又道：“为什么一说到纹身，你变得这么鸡汤。”

&esp;&esp;仇绍手上一顿，也笑了：“那时候在美国玩这个，最初是觉得有趣，后来深入了解了，接触的顾客多了，慢慢也有了自己的坚持。

如果是来玩票性质的，自己根本没想清楚，只是为了刺激，这样的客人我会拒绝。”

&esp;&esp;周垚：“有钱都不赚？”

&esp;&esp;仇绍：“这类客人，过一段时间就会找回来，让我帮他去掉。

麻烦。”

&esp;&esp;周垚很想瞪他，却瞪不到：“我看你就是在讽刺我。”

&esp;&esp;仇绍手上没停，声音很淡：“纹身是一辈子的事，就像一些动物，一生只找一个伴侣。”

&esp;&esp;话落，仇绍抽了手，将工具放下，扶着周垚的肩膀。

&esp;&esp;“好了，起来活动下。”

&esp;&esp;“好了？”

&esp;&esp;周垚诧异，她的脖子快要不会动了，一坐起来就是扭动脖子。

&esp;&esp;仇绍拿过来一面镜子，照着她后背，同时递给她另一面。

&esp;&esp;周垚看了片刻，又让仇绍用手机拍下来给她看。

&esp;&esp;又红又肿，但她怎么看怎么喜欢，仿佛落在皑皑雪地中的一片艳丽。

&esp;&esp;“来，去冲水。”

&esp;&esp;仇绍拉起周垚往楼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