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若你知道东方海域的鲛族在过什么样的奴隶生活，便知我们、我们这样的族类，在他们眼中意味着什么。”

&esp;&esp;桦瑰从百珍袋中取出一枚珠子，将浑圆的黑色珠子放在时九柔掌心。

&esp;&esp;一触及，时九柔的手就被这过于阴冷的触感烫了一下似的想要缩回手，被桦瑰按住。

&esp;&esp;“这是我在高玄的集市上淘的宝贝，在荥瀚国很流行。

这是东海鲛族鲛人眼珠，东海鲛族不如南海鲛族强大，她们性格软弱易屈服，千百年来一直被荥瀚人豢养。

一些性格格外娇弱的东海鲛人被挑选作‘珠娘’，‘珠娘’每日唯一做得就是哭珠子，当眼睛哭瞎了就被弃如敞履，剜下双眼，双眼成为这样的黑珠子。”

&esp;&esp;桦瑰的声音每一声都比钟锤敲下还要痛，她说：“澜澜你知道这样一枚可卖多少银子吗？若是南海鲛族重新被奴役，远比市面上的东海鲛人珍贵得多的多，既可作‘珠娘’，也可作‘鲛妓’、‘织布娘’等等等等，甚至，可以剥皮吃肉，供凌渡海这样的人修炼。”

&esp;&esp;“澜澜你，还是太天真了。”

&esp;&esp;时九柔浑身湿透，她是高度文明的现代社会穿入书中的人啊，连

&esp;&esp;“澜澜。”

&esp;&esp;桦瑰喟叹一声，抚摸过时九柔滑凉柔软的长发，轻轻说：“我知道这很难受，我也知道你对南海鲛族将你赶出来可能心怀怨恨，但是我们无法笃定纪少瑜对海族的态度，对吗？”

&esp;&esp;时九柔小声反驳道：“他不会的。”

&esp;&esp;桦瑰一如既往地平静，只是道：“你希望他能将凌渡海赶下去，重新回到昭赟国称帝的，对吗？”

&esp;&esp;时九柔“嗯”

了声，“那本来就是他应得的，他是一位很好的太子，未来也会是一位很好的君主。”

&esp;&esp;“对，他会是一位很好的君主。”

桦瑰的声音温柔却有力度，与时九柔对视，“既然是一位很好的君主，对于君主而言，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澜澜，当奴役鲛族成为国家利益的时候，你又拿什么来对你的族类说，他是一位很好的君主呢？”

&esp;&esp;时九柔一向聪慧伶俐，此刻却忽然哑然，只咬着手指，沉默不语。

&esp;&esp;“澜澜，你已经承受了太多，姐姐永远记得在南海清澈碧绿的海水中，迎着我去见偌珑

&esp;&esp;荥瀚国国都荥城，城郊农户小院子。

&esp;&esp;过了不知多久，分外阴沉浓暗的天际终于划过一丝亮光，黑暗被攀上暗蓝天空的红霞不断侵吞。

&esp;&esp;“红香楼是住不成了，整个内城都住不得了，也不知城防官兵多久会搜查到郊野……”

&esp;&esp;伍嘉石守了一整个晚上，壮实的身子上裹着的丝麻的衣物粘了慌张的汗水，衣物统统贴在他身上，皱成咸菜一样的一团。

&esp;&esp;他管不了这么多，一次又一次地用浸满热水的毛巾笨拙地擦拭着纪少瑜的额头，生生睁着眼睛等纪少瑜睡得安稳了，他也不敢睡去，直到天明了。

&esp;&esp;“师父，你好些了吗？”

&esp;&esp;尤袁稻捂着胸口咳嗽了一下，运气咳出一口黑红的浓血，面色才又重新红润起来，点了点头。

&esp;&esp;昨晚与有臣翮、夕潮生死对峙的时候，并非尤袁稻不想将有臣翮和夕潮控制在手中、然后要出温漱觥和时九柔，而是他真的没有把握将有臣翮两人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