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经说完了，裴优仍旧凝视着小米，唇边的微笑渐渐扩大成一种喜悦。

&ldo;怎么？&rdo;她忍不住问。

&ldo;……我知道裴翌是谁了。

&rdo;他的目光中有压抑不住的兴奋。

医院的走廊里人们来来往往。

繁杂的脚步声。

压低的说话声。

仿佛一道闪电劈开，炸雷在脑袋里轰轰作响，小米什么也看不见，听不清楚，她的身子剧烈颤抖，心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用力攥紧，然后狠狠地撕扯。

裴优笑着轻声问：&ldo;他现在哪里？&rdo;在哪里……她的眼底渐渐浮起空洞的白雾，空洞地望着裴优，心中一片轰然。

&ldo;我……可以见他吗？&rdo;裴优摸摸鼻子，笑得有点孩子气，又有点紧张，&ldo;才知道我竟然有个弟弟，而且是孪生的弟弟，真的是……呵呵……我可以见他吗？啊，父亲也很想见他……&rdo;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男孩子穿着白色的衬衣，他站在浓密的法国梧桐树下，阳光透过树荫筛下斑驳的光影。

他右臂轻搂着一个女孩子，女孩子细绒绒的短发，对着镜头做出可爱的鬼脸。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她，静静微笑，眼底柔和的笑意仿佛可以沁过时空一直沁到人的心尖。

裴家的客厅。

一张长沙发里坐着裴优和小米，对面的单人沙发里坐的是裴优的父亲裴振华。

他大约五十多岁，面容儒雅，两鬓有些华发，他凝神望着照片里的男孩子，许久都没有说话。

半晌，他将照片轻轻放在桌上，闭上眼睛，头轻轻靠着沙发背。

裴优拿起这张原本珍藏在小米钱夹中的照片。

他屏息凝视照片里那个男孩子，手指不由自主轻轻碰触他的面容。

知道是他的弟弟，知道是孪生，却不曾想到是如此相似。

就好像是另一个自己，同一时间，在遥远陌生的地方呼吸并生活着。

&ldo;他和妈妈……都已经死了吗？&rdo;裴优的手指有些颤抖，他将照片捏得更紧些，照片里的男孩子阳光般对着他微笑。

&ldo;是。

&rdo;她咬住嘴唇，声音轻轻回荡在客厅。

&ldo;怎么死的？&rdo;&ldo;裴妈妈是因为生病，翌是意外事故。

&rdo;&ldo;什么病？什么意外事故？&rdo;裴优急忙连声追问。

&ldo;有区别吗？&rdo;小米静静吸气，声音很淡，&ldo;不是一直都以为他们已经不在了吗？是什么原因又有什么区别呢？&rdo;裴优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