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至于?给我办手续、落户那些事?，更是大难题。”

&esp;&esp;“所以在当时，根本没人注意到，我的生日还是个?节气。”

&esp;&esp;“那后来呢？是怎么发现的？”

&esp;&esp;薄韫白的嗓音里?，有种不易察觉的温和。

&esp;&esp;“后来，我妈也只是觉得很邪门。

怎么我一过生日，气候就大降温。”

&esp;&esp;“她之?前给我们两个?准备好的那些漂亮裙子，谁也没法?穿。

都得老老实实穿毛裤。”

&esp;&esp;柳拂嬿轻声笑了起来。

&esp;&esp;“直到我八岁生日那天。”

&esp;&esp;“她喝得很醉，但眼睛居然变得格外尖，抱着日历念叨了好几?遍，这才恍然大悟。”

&esp;&esp;“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乱买过裙子了。”

&esp;&esp;她嗓音有几?分缥缈，带着因遥远而迷惘的情思，渗进夜雾里?。

&esp;&esp;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的呢？也许母亲和孩子的关系，并不只有相亲相爱那一种。

&esp;&esp;也有像柳韶这样的母亲，在八岁女儿生日那天喝得大醉。

&esp;&esp;也有像陆皎那样的母亲，十几?岁把孩子送出国，从那以后只见过寥寥数面?。

&esp;&esp;车子无言地在夜色里?行驶，车里?坐着两个?年轻人，离他们的母亲，都很遥远。

&esp;&esp;一路行至疏月湾地库，薄韫白将柳拂嬿送到电梯门口。

&esp;&esp;“谢谢。”

柳拂嬿道?，“你也快回去吧，昨晚不是做噩梦了吗？”

&esp;&esp;薄韫白眉尾动了动。

一方面?是为她还记得自己昨晚没睡好的事?情，觉得有点意外。

&esp;&esp;另一方面?，则是无奈于?她怎么就把一个?错误的猜测当成了正确答案，顺理成章地下了定?论。

&esp;&esp;柳拂嬿等了一阵，没等到他的回答，于?是就转过身，先按下了电梯。

&esp;&esp;等电梯的时候，薄韫白忽然开口。

&esp;&esp;“你刚才说，已经快二十年，没人叫过你的那个?小名了？”

&esp;&esp;柳拂嬿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提起这个?，有些茫然地“嗯”

了一声。

&esp;&esp;电梯间灯火通明，光芒是浅金色，宛如混入金箔的阳光。

&esp;&esp;细碎地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一个?清逸又温润的身影。

&esp;&esp;柳拂嬿忽然有种错觉，不知方才车上的檀香气息，是不是也跟随着他，弥漫到了这里?。

&esp;&esp;檀香幽微，晕染在他眉宇之?间，加重了矜贵温沉的味道?。

&esp;&esp;男人散漫启唇，一字一句地开口了。

&esp;&esp;“寒露。”

&esp;&esp;太久没有人叫过这个?名字。

柳拂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薄韫白是在叫她。

&esp;&esp;可?言语的力量如此浩大，足以打碎时空，将不可?跨越的距离消弭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