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待轿子走远了，凌雅嵘恼恨地说：“八姐姐，将父亲害成这样，你又有什么好处？你明知道，我娘没了，父亲就只剩下往日的名声了。”

&esp;&esp;“我心里痛快。”

凌雅峥笑了，待一只白头翁飞来落在她肩上后，就立时转身向麟台阁去。

&esp;&esp;凌雅嵘也忙快步跟上，二人进了麟台阁，悄无声息地在角落里站着。

&esp;&esp;“老太爷——”

钱谦跪在地上，用力地磕头，“都是三老爷恳求，晚辈不得已，才替他作画。”

&esp;&esp;凌咏年眯着眼睛一言不发，望见凌雅峥、凌雅嵘回来，就问：“你们回来做什么？”

&esp;&esp;“老太爷，父亲还欠下莫家门客老爷两万两银子。”

凌雅峥握着帕子，垂在裙摆边的手冲着莫三翘起三根手指。

&esp;&esp;莫三挠了挠发痒的手指缝，料想凌尤胜是真穷了——不然不会传说他拿了二十几幅画去发卖——能从凌咏年那讨到银子分给凌雅峥三分也好，于是垂在身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个的腿。

&esp;&esp;“三儿，回头去我们家账上拿了银子，给你家那位老爷送去。”

凌咏年重重地坐在椅子上。

&esp;&esp;“三儿替家里老爷多谢老太爷。”

莫三一拜，听见身后动静，让开身来，见是凌尤坚、凌钱氏夫妇二人匆匆地跑来，忙让开了路。

&esp;&esp;凌尤坚、凌钱氏夫妇二人进了屋子，立时诚惶诚恐地跪在钱谦前面。

&esp;&esp;“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凌咏年闭着眼睛问。

&esp;&esp;凌钱氏忙推了推钱谦，“快跟老太爷说吧。”

&esp;&esp;“是三老爷……”

&esp;&esp;“其实，替父亲画画的，是关大哥，对吧？”

凌雅峥开口后，双眼看向关绍。

&esp;&esp;“绍儿？”

凌咏年一蹙眉。

&esp;&esp;关绍撩起袍子，重重地跪在凌咏年面前，开口道：“绍儿愧对老太爷。”

&esp;&esp;“这是怎么回事？”

凌咏年忙令莫三搀扶起关绍。

&esp;&esp;关绍不肯起身，踌躇着说道：“其实，我父亲尚存人世，那曾阅世早投靠了狗皇帝，明是保护绍儿，实际上，是监视绍儿，他拿着父亲性命威胁绍儿，叫绍儿替三老爷作画。”

&esp;&esp;“为什么替那没用的东西作画？”

凌咏年冷不丁想起关绍当着秦征的面画过凌雅峥，狐疑地问：“莫非，你要将峥儿送进纡国公府？”

&esp;&esp;“绍儿，是听曾阅世吩咐，究竟怎样，绍儿也不明白。”

&esp;&esp;钱谦微微偏头看向关绍，关绍将他的话抢去了，他还要说吗？

&esp;&esp;凌咏年一叹，“绍儿，你被曾阅世骗了，关宰辅确确实实，已经没了。”

忽地想起关绍画凌雅峥是在曾阅世死了之后，沉吟一番，又问关绍：“曾阅世已经死了，谁跟你们联络？”

&esp;&esp;关绍连忙摇头，不敢置信地说：“父亲当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