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为皇帝尝药，这是宫人內侍做的。

柳娘以口渡药，一是亲密，二是为皇帝试毒。

柳娘温婉一笑，眼中含泪，“我怕。”

&esp;&esp;只这二字就说尽了其中心酸担忧，皇帝刚遭遇这样的困厄，听了这话，自诩神仙中人，也忍不住软了心肠。

&esp;&esp;“陛下不可劳神，妾和你说说这宫中处置，您随意听听，万勿挂心。

出事之后，妾已封锁后宫，没让消息传出去，现在是十二日午间，事情已经过去了，无人知晓。

太医刚刚出宫，想来总会有人把消息透出去的，不过无碍，您已经醒了。

端妃、宁嫔翊坤宫一应人等我都拘禁着，等陛下醒来处置，您不必着急等养好身子再做计较。”

&esp;&esp;“杀！”

皇帝艰难的挤出一个字来，杀气腾腾！

&esp;&esp;“若是陛下有万一，妾不必问，定诛翊坤宫所有人，再夷九族！

可陛下醒了，妾便可安心从容审理。

不是妾为端妃说好话，她近年受宠非常，可与妾比肩，如此辉煌之时，怎么会弑君？这道理上说不过去啊？其中会不会有误会，妾担心杀她，陛下日后想来也是遗憾。

再有，不看她的颜面，还有常安、宁安两位公主呢，若是诛杀她们母妃，两位公主日后如何自处？”

&esp;&esp;皇帝诧异看了柳娘一眼，他也知道自己为了修道，常居翊坤宫，十分伤柳娘的脸面。

他还以为柳娘会趁机杀了端妃，再清洗宫中不和之人呢，皇后绝对有这个权利。

没想到她能等到自己醒来，这真是一心为了自己着想啊！

果然，贤后就是贤后，不因距离远近、关系亲疏而有所改变，皇帝心中安慰，轻抚柳娘的手背，心中渐有定论。

&esp;&esp;“陛下先歇息，我安排人提审宫女，等口供出来了，再报与陛下。”

柳娘轻轻给皇帝整理被子，“您现在最重要的是歇息，晚间请安的大臣该来了。”

&esp;&esp;“审端妃！”

皇帝又挤出一个短语。

&esp;&esp;“这……自古刑不上大夫，端妃乃是二品宫妃，位比六部尚书，不好……好，好，听陛下的，我这就去吩咐。”

柳娘见皇帝坚辞，连忙应下，又叮嘱他好好休息，慢慢放他躺平，药效发挥，皇帝很快就睡着了。

&esp;&esp;皇帝再次醒来之时，朱载壡为首的皇子和昭宜公主为首的皇女都跪在皇帝床前，等候皇帝苏醒。

柳娘并未因端妃戴罪之身而怪罪她所出公主，常安公主依旧作为公主之一，就跪在昭宜公主之后，有资格为皇帝侍疾。

&esp;&esp;柳娘坐在床沿上，见皇帝醒了，扶他起来，轻声道：“陛下醒了，儿子女儿孝顺，都跪地祈福，祈求陛下早日康复呢。”

&esp;&esp;诸位皇子皇女整齐叩头，齐声道：“父皇万安……”

&esp;&esp;皇帝似乎有一瞬间怔忪，定睛一看，指了指排在公主一列生孩子

&esp;&esp;“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出此大事，锦衣卫已连夜加审户部郎中曹察一家。

据曹察之妻交待，端妃娘娘入宫前曾与宁嫔娘娘之兄议亲。

陛下可曾记得，刚入宫那两年端妃娘娘并不远侍寝，对陛下多有回避，待宁嫔娘娘入宫同居之后，才对陛下亲近起来。”

黄锦虽一口一个尊称，却是把端妃宁嫔往死路上逼。

&esp;&esp;“朕以为……矜持。”

皇帝轻叹，黄锦顿了顿，没有说话。